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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宁没说话,银环只好拿出去,但等她走出几步,又突然被叫住。

    “算了,还是挂在柜子里吧,我寻个时机还回去。”

    毕竟丢出去若是招了人眼,就愈加麻烦了。

    那些流言温宁也听了个一二,越传越离谱,最后竟成了鸳鸯戏水,交颈相缠……

    吓得她去寿禧堂请安都宁愿绕路来避开那座假山。

    温宁叹了口气,这府里是愈发待不下去了,若不是为了外祖母的寿诞,她恨不得立马打道回西地的宅院。

    偏偏今日休沐,晚上老太君在寿禧堂设宴,说是大爷和三爷难得都在府里,要好好聚一聚。

    温宁来了这些日子,还没正式拜见两位舅舅,是以今夜须得露面。

    这种团聚的场面,身为长房嫡子,谢景辞必然也会出席。

    一想到那些尴尬的流言,温宁都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傍晚,为了绕过那座假山,温宁到的稍微迟了些。

    一进门,又像初来那次,顶着许多眼光。

    明容和乐容大约是病愈了,今晚也来了席上,有意无意地偏着头盯着温宁,似乎是在确认那晚是不是她。

    温宁余光扫了一圈,谢景辞竟然不在,于是那颗不自在的心顿时缓了下来。一举一动都极为端正,向两位舅舅见了礼。

    大舅舅眉目清正,许是身居高位,纵然在家宴上也仪容整肃,不苟言笑。但在温宁拜见时,还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

    倒是福安公主,与温宁想象的不大一样。

    她生的极为美貌,保养的又好,完全不像是生了一儿一女。

    对着温宁,称不上热情,但也不过分疏离,只是下意识地让人觉得不可接近。

    温宁原本也没指望有什么交际,只是看到公主那微抿的薄唇,她总算知道谢景辞那清冷的模样是随了谁。

    至于三舅舅,他生就一双风流凤眼,坐在席上一杯接着一杯地饮酒,并不理会众人。

    温宁上前拜见,他也只是带着醉意看了一眼:“瑶岑妹妹,你今日回门了?”

    温宁愣了一下,瑶岑是她母亲的闺名。

    坐在一旁胡夫人一听此言,不得已出来打圆场:“宁姐儿莫怪,你三舅舅就是这个性子,一喝醉就胡言乱语。”

    三爷闻言横眉倒竖,显然不满妻子对他的贬低。

    眼见着他要发作,老太君重重地一咳。

    “好了!你都是快当祖父的人了,成日里还没个定性。”

    三爷见母亲生气,顿时消声,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又饮下去。最后不得已,胡夫人扶着醉倒的三爷提前离去。

    似是勾起了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一场家宴算不得尽兴。后面人人都不怎么言语,老太君不久后就扶着额去休息,原定的游园赏月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众人纷纷散了。

    温宁走在后面,忽而看见乐容立在一旁,不善地看着她。待温宁看过去,又发觉她已换了笑脸。

    温宁以为是她方才的拜见让三爷当众遭了训斥,才惹得乐容不高兴,于是想缓和一下:“乐妹妹,你怎么不走?”

    乐容似笑非笑:“这就走。夜风有点凉,婢子去给我拿披风了。”

    “你大病初愈,要不把我的给借给你?”

    温宁抬手便要去解,忽然一个人影从后面低着头走了过来。

    正是那婢子来了。

    乐容低低骂了一句:“怎么来的这样迟?”

    那婢子矮了身,低着头不敢反驳。

    温宁瞧着那婢子甚是卑微,包着头脸,看不清面容。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离开。

    可走着走着,总觉得身后隐隐有一道视线。温宁以为是乐容,于是转弯时回了一下头,然而余光一瞟,却正对上那婢子的眼神。

    温宁一顿,那双眼睛,竟十分肖似故人……

    作者有话说:

    猜猜乐容身边的婢女是谁?

    第8章 绿腰

    那婢子也怔愣了一瞬,随即又低下头去。

    温宁驻了脚步,多问了一句:“乐妹妹,这婢子怎包着头巾?”

    乐容低喝了那婢子一声,才对温宁道:“她原是我在外头捡的,看着身世可怜,我实在不忍心才把她带回府里。但因着她貌寝,怕吓着了府里的贵人,这才让她遮了头脸,做些粗使杂活。”

    “原来是这样。”温宁看了那婢子一眼,“乐妹妹真是心善。”

    然后眼见着那婢子给乐容围上了披风,看着她们离去。

    一而再地被扰乱,乐容憋了一肚子火,直到园子里终于忍不住发作。

    登时,桌上的笔墨纸砚落了一地。

    顺娘已经习惯了这位大小姐的发作,低眉站在门边,尽量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

    但没想到乐容今日火气如此之盛,纵是顺娘敛声屏气,一方砚台竟朝着她直直地砸过来。

    顺娘下意识地侧身,但脑门上还是被狠狠磕了一下。

    墨汁全然洒在她的脸上,浓黑的颜色顺着那道伤疤流下来,分外狼狈。

    “还敢躲?我不是让你要注意小心,遮人耳目,结果你竟特意抬头。万一被发现了,你以为你还能活?”

    乐容不解气,言毕,一摞宣纸又尽数朝她扔过去。

    顺娘这次也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脸上手上都被宣纸锋利的边缘割出一道道血痕。

    “是顺娘的错。顺娘只是觉得那姑娘生的出众,才多看了一眼。”

    “出众?”乐容冷哼,“不过是一个侍婢的后代,真是什么人都敢称表小姐了,说到底和这国公府可没半丝亲缘。”

    “她——是那个抱错的姑太太的女儿?”顺娘难得多问,随即又意识到不妥,“那要不要也留意一下,万一……”

    “用不着。”乐容眼神轻蔑,“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一无是处,不足为惧。你只要专心完成我交代的事。”

    说完,乐容又想起今晚被打断的事,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今晚本来想让你趁着赏月时到园子里看上一眼,谁知却被搅乱了。我看祖母这些日子未必有出来的兴致了。你如今先把那面目空着,到时候我来补,总归也差不了太多。”

    一听她亲自来,顺娘本想说什么,但忽又想起方才那张脸,便咽了回去,只是低头称是。

    乐容这会儿撒完了气,见她还算顺眼,又带有警示意味地看了她一眼:“不要忘记当初救你的人是谁,若没有我,你们岂能活到今日?”

    字字句句皆是敲打,落在顺娘身上,让她弯下了腰:“谨记姑娘恩情。”

    *

    却说温宁方才表面跟乐容道了别,但当看到那婢子伸手替她系上披风时,便知晓事情似乎不简单。

    因为那婢子虽然裹得严实,但系披风的手指纤长白净,看着全然不像是常年做粗活的人。

    再联想到乐容今夜对她无由的警惕,温宁走到一半,再三思虑,还是折了回去,远远地跟在乐容和那婢子身后。

    乐容似有怒气,脚步极快,那婢子碎步跟着她后面,许是走得急了,头巾一点点松散。

    温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待到那婢子抬手整理时,终于看到了被遮住了侧脸。

    面纱下横着一道极为狰狞的长疤,从嘴唇贯穿到耳际。

    银环一看见那疤痕,吓得差点叫出声,幸而温宁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前方的人才没有发现。

    直到回了憩园,银环还是有点后怕。

    “那么长的一道疤,得是什么仇什么恨才能在一个女人脸上划下啊!”银环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吓得直哆嗦。

    可一看,姑娘心不在焉地坐着,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被吓到,于是问了句:“姑娘,你难道就不怕?”

    温宁回过神,没回答银环的问题,反倒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觉得那个婢子漂不漂亮?”

    “嗯?”银环有些糊涂,嗫嚅道:“我被吓着了,没敢细看,但有那么一道疤在,如何能好看呢……”

    温宁沉默,她方才看见了,那张侧脸,同十年前实则并没什么太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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