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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茗沉声说:“爱情。”

    季洛暹点头,“那行,后面一场戏按照我的来演行不行?不过我得先和苏鹤说两句。”

    许茗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拿起对讲机说:“全组休息半小时。”

    季洛暹把苏鹤带进一间诊疗室,是剧组和医院沟通后临时暂用的休息室。。

    “哥,”苏鹤问,“你有什么想法吗?”

    季洛暹走到窗户前把窗帘掀开,外面的晚霞瑰丽夺目,火烧云将天穹映照的如梦如幻。

    “你一会儿想着当年离开的那个傍晚来演。”

    此话一出,苏鹤愣在原地,无措而茫然的看着季洛暹,几乎是立刻眼眶就红了。

    季洛暹无声的叹口气,走过去把人抱在怀里,声音低磁的安抚:“怎么了?我都没介意你还伤心起来了?”

    苏鹤把脸埋在他怀里,紧紧的搂住他哥的腰,闷闷地说:“为什么……”

    这是他们二人最痛的伤疤,更是避讳。

    平时决口不提的事情现在却还要想着这件事来拍戏。

    “导演说了我们的演技、状态都没问题,那唯一有问题的就是感情。”季洛暹轻轻地拍着苏鹤的背,“你的演技不是很成熟,更没有经过死别,所以只能想着生离来共情。而且……我相信你那时候对我的感情很浓烈,一定能达到导演心里预期的那种感觉。”

    苏鹤心里有些后怕,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哥…你还生气吗?是不是还在介意……”

    不介意他当年离开了吗?

    不介意这八年来的分别了吗?

    季洛暹低头吻住苏鹤,唇瓣轻轻厮磨,带着柔情的安抚,又亲了亲他的眼睛。

    “想知道?”季洛暹问。

    苏鹤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季洛暹笑了一下,轻声道:“那就好好演,演的好我就告诉你。”

    苏鹤把额头抵上季洛暹的肩膀,方才还挺好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或许是因为当年留下的后遗症,他一想起这件事胸口就抽痛,那种灰暗不舍的心情隔了这么久依然鲜活无比,轻而易举就能将他吞噬。

    二人回到片场,为今日最后一次拍摄准备着。

    此时正当傍晚,霞光四溢,和当年苏鹤离开的时候一样,对于沐阳的死也十分应景。

    “《向阳而生》74场,A!”

    沐阳从昏睡中醒来,目光虚弱的看着天花板渐渐聚焦。

    “你醒了。”严阴郎坐在床边关切地看着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沐阳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开口,“我爸妈呢?”

    “叔叔阿姨被医生叫走了,一会儿就回来。”严阴郎老老实实的回答。

    沐阳笑了一下,“也好,这种场面还是不要让他们看到了。”

    严阴郎眼眶发红,咬了咬后槽牙,忍着心里翻涌的情绪,“你别瞎说,医生说已经快找到匹配的骨髓了。”

    沐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目光虚弱而涣散,“我想坐起来,能劳烦你当个人形靠垫吗?”

    严阴郎赶紧小心翼翼的扶起他,然后坐在床上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晚云如火如霞,烧的绚丽璀璨,整个天穹被橘黄渲染,美的如歌如泣。

    “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约过要一起去看向日葵吗?”严阴郎突开口问。

    沐阳点点头,“当然。”

    严阴郎把脸靠在他光滑的脑袋上,“等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现在正是向日葵盛开的季节,你看。”

    他从桌上的花瓶里取出一朵向日葵,“我今天来的时候给你买的。”

    沐阳借接过,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泛起淡淡的水光,“好看,不知道一大片向日葵会是怎么一片光景。”

    “等你好了,我们一起去看。”严阴郎双眼通红,强忍哽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们约定好的,你不能食言。”

    这句话一下子让苏鹤出了戏,目光有一瞬间的僵硬,脑子里想到了当年他们在韩国的爱情索桥上共同写下的约定——

    不论何时都不放开彼此的手。

    他食言了。

    画面何曾相似,他做不到的事情,沐阳也同样无法遵守约定。

    他闭了闭眼,泪水无声的滑落滴在严阴郎的衣服上,再次睁开后眸中是令人触动的伤情。

    “我也想…”沐阳眼里的水光更深,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我不想食言,更不想让你失望……”

    “那你就赶紧好起来!”严阴郎打断他的话,急切地说,“你答应了我的事不能食言,如果食言我……”

    严阴郎一时噎住,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沐阳。

    沐阳主动握住他的手,霞光将他苍白的面容照出几分红润的错觉,“谢谢你严阴郎。”

    严阴郎的手紧握成拳,并不想听沐阳接下来的话,可理智又告诉他如果现在不听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听了。

    他已经猜到了沐阳想说什么,双目溢满了泪水,17岁的少年无助又害怕的看着生命一点点在他怀里流逝着。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沐阳回忆着,“你那么一大高个儿却任由别人欺负,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恩。”严阴郎鼻音浓重,“其实你不应该认识我的,你身体本来就虚,因为我进了好几次医院……加重病情。”

    “生死有命而已。”沐阳笑的惨淡,目光虚弱的看着远方即将落下的夕阳,“你信命吗?”

    “信……又不信。”

    “那你……相信轮回吗?”

    严阴郎只觉得心脏疼的厉害,仿佛被四分五裂似的,泪流满面还不自知,“所以你要来找我吗?”

    “或许吧。”沐阳的神色越发黯淡,声音也越来越渺小,眼泪却越滚越多,好似要把身体里的水分全部流干,目光追随着最后一点落日残留的余光,喃喃道:“阳光要没了啊…感觉好冷。”

    严阴郎紧紧地搂住他,“不冷,太阳每天都会升起的,就像你,睡一觉就好了。明天睁眼又能看到太阳了。”

    沐阳没有回答。

    “咱们不等你病好了,明天我们就去看向日葵。你出不去我就把整个城市的向日葵都买来放在你房间,我们一样可以看到成片的向日葵向阳而开。”

    房间里静静的,落日带走了最后一点温暖,剩下的是无尽的黑暗和冰冷。

    “CUT!”许茗走过来鼓了鼓掌,“演的太好了!是我想要的感觉,洛暹、小鹤,你们真的是很优秀的演员!”

    片场的所有人工作人员都眼角含泪,为他们的表演动容。

    苏鹤睁开草草的谢过导演大步离开,季洛暹知道他入戏太深又调动了当年离别的情绪,立刻追上去,在苏鹤关上休息室门的一瞬间挤了进去,顺手落了锁。

    到了没人的地方苏鹤再也忍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

    当年离别的伤情、回来后季洛暹的冷漠都令他恐惧。

    如同午夜时分的噩梦,每每想起都肝胆俱裂。

    苏鹤紧紧的抱着他哥,惊恐地说:“哥…我错了,我再也不走了,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分开了,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了。”

    季洛暹心疼的不行,怜惜的亲了亲他的光头,“只要你不走,我就不会离开。”

    苏鹤心里像刀割般的痛楚,嘴唇咬出了血痕,脸色白的吓人。

    “好了。”季洛暹安抚道,“男人哭哭啼啼会娘娘腔的,小时候的话都忘了吗?”

    “没忘,我在别人面前又不这样。”苏鹤委屈地说,“娘娘腔的话你就不要我了吗?”

    季洛暹宠溺地道:“要,小鹤什么样哥哥都要。”

    苏鹤环着他的腰不放手,好似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刚刚不是说要回答你问题来着?”季洛暹专业他的注意力。

    苏鹤想起来了,顿时忐忑又惶恐的望着他哥。

    季洛暹轻轻一笑,温柔的亲了亲苏鹤波光粼粼的眼睛,吮去了眼睑的泪痕,一字一句地说:

    “舍不得生你的气。小鹤,我早就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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