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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鹤觉得不太可能,又害怕季洛暹在工作打电话影响他,只能卑微的发微信撒撒娇——

    【哥,你睡了吗?这么早……】

    【哥,哥哥,我们近一周都没有联系了,你想我吗?我想你】

    【你在忙吗?工作还没结束?】

    【哥,看到消息给我回复,别不理我】

    【我还想和你说说话来着……】

    最后的话隔着冰冷的屏幕都能看出苏鹤落寞伤感的语气,简直是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苏鹤还在打着字不厌其烦的发着消息,季洛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心中一喜,铃声都没响就接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质问的声音已经传过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有事,发些乱七八糟的就是你的事情?”

    苏鹤抿嘴笑着说:“你一开始就看到了为什么不回消息?搞得我以为你在工作都不敢打电话。”

    “谁说我一早就看到了?”季洛暹矢口否认,冷哼道,“你别这么自作多情假惺惺的,一连串消息轰炸和打电话有区别?”

    苏鹤也不管他什么时候看到的,只要是看到了就好,“哥,你现在在哪儿啊?”

    “在家,还能在哪儿?”

    苏鹤干净的笑容里带着几分小坏,好似小狐狸摇尾巴般的俏皮,“哥,你现在在床上吗?”

    一会儿问在哪儿、又问是否在床上,季洛暹不明白这些有什么连贯性,谨慎地问:“干嘛?”

    “哥~”苏鹤放软了声音,清朗的声线里带着几分魅惑,“你这几天躺在床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我呀?想起我们。”

    刚洗完澡还在擦头发的季洛暹动作一顿,目光不由自主的垂下看着床垫,眼前闪过在这里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喉头下意识的滑动了一下。

    “哥?”苏鹤的声音拉回了他飘远的神志。

    季洛暹把毛巾一扔站起来靠在桌旁长吸一口气,“没有。”

    “真的没有嘛?”苏鹤不相信,问的有几分轻挑。

    “没有!”季洛暹有些冒火,“你再废话我就挂了。”

    苏鹤知道他真的会挂,赶紧说:“别,别挂别挂。我错了,哥,我确实有事想给你说。”

    “说。”季洛暹把窗户打开,让冷风吹进来驱走屋内的燥热。

    苏鹤收敛了方才的轻松,眉间的忧愁明显,“哥,明天就试镜了。我今天才知道是有一试二试的……”

    “所以?”

    苏鹤问:“你觉得我能行吗……”

    专业演员如此云集之下,他能不负许导的期望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只有浅浅的呼吸声。

    过了几秒,季洛暹淡淡地反问:“当初你去韩国的时候觉得自己行吗?”

    陈年旧事是他们之间无法填补的沟壑和伤痛,每每提起只会唤起彼此伤心的回忆。

    现在骤然说起当年,苏鹤以为季洛暹借着这个嘲讽他,心中无比慌乱,颤抖着声音解释:“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季洛暹站在窗前,外面浓重的墨色和温暖的灯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好似在看外面的落雪,又好似在看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人一旦想太多就会露怯。”季洛暹帅气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你去韩国的时候想了这么多吗?”

    房间里暖气很足,可苏鹤却感觉到背脊上孤寂的凉意,目光盯着雪白的被单,哽咽道:“想了,想的全是你。哥,我…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你……”

    正因为想着你才会怯懦、才会逃避,才会害怕毁掉光明无比的未来。

    “苏鹤,”季洛暹突然问:“你有没有后悔过?哪怕一次?”

    苏鹤的眼里涌上了泪水,一腔爱意想无尽的发泄出来又怕惹恼季洛暹,身体颤抖着,隐忍着说:“有…我…每天都在后悔…每天都是……”

    眼泪滑落在被子上染出一片水花。

    无奈之下的懂事是他最无力的心痛。

    为了孝顺、为了懂事、为了季洛暹也为了自己,他不得不离开。

    郭子邻怪他走的坚定,季洛暹恨他走的软弱,苏鹤何尝不恨自己走的决然。

    在韩国的每个梦里都有季洛暹,张扬的、蓬勃的、潇洒的、痛苦的、崩溃的、生气的……无比鲜活的印在他的脑中。

    午夜梦回,只能守着一轮残月去遥忆昨日。

    苏鹤不敢哭出声,只能用被子捂着小声呜咽。

    季洛暹也没有出声,等他哭完,待苏鹤心情较为平复后才开口,冷淡又笃定地说:“明日就这么演,绝对过。”

    脸上还挂着泪珠、大脑一片空白的苏鹤:“???”

    季洛暹打了个哈欠,“行了,不早了,睡觉。”

    “……”苏鹤听着电话里的嘟嘟嘟声,哭的梨花带雨的脸蛋上尽是茫然。

    ☆、【试镜】

    寒冬早上七点的北京城还是雾蒙蒙的,昨晚的雪停了一会儿今天的路没有太难走,这时候又在开始飘着小雪,星星零零的落下,大风一吹雪花顺着空气往人脸上凑。

    弦子给苏鹤买了早餐在车上吃,暖气让冻僵的手有几分回暖,苏鹤喝了口热腾腾的豆浆才感觉身体暖和起来。

    “你眼睛这么这样红肿?”弦子拿出冰袋用毛巾包住递给苏鹤,“你早上给我发微信买冰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的脚又严重了,可把人吓死。”

    苏鹤脑袋晕沉沉的,整个人像没睡醒似得不想说话,靠在座椅上给自己冰敷眼睛。

    他有点生气,应该是很是生气。

    季洛暹怎么能拿这种事来调动他的情绪?害他昨晚被勾起了伤心事心痛难忍,到头来只是季洛暹教导他如何演戏的方法。

    怎么能这样呢?

    苏鹤觉得很不是滋味,怎么能这样玩闹?心里的伤疤是这样随随便便掀的吗?

    昨晚哭得有点狠,今早苏鹤起来发现眼皮是肿的,他那精巧天生的双眼皮像刚做了埋线出来一样。

    苏鹤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忍了半天没忍住,发消息给季洛暹发泄不满。

    他自己知道这份生气里还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惶然。

    过去的事情是他们二人的心结,每次提起疙瘩都约栓越紧,气氛也剑拔弩张的。

    这次季洛暹能随便把过去的事拿出来利用,张口闭口毫不抵触般,这让苏鹤害怕。

    什么情况能对一个事情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说出来?

    要么那是别人的事儿,要么已经完全释然了、不在意了。

    苏鹤心里苦闷,沉默的吃着手抓饼。

    到达现场时还不到八点,很多常常活跃在屏幕上的明星、演员已经聚集了。众人都有工作在身,不少人等着试镜之后又马不停蹄的赶通告,还有些行程紧张的演员连拍戏时的妆发都没卸就来等候。

    苏鹤的出现无疑引起了所有人的意外,在场的人也有不少流量明星、非专业演员,但第一次从来没有接触过演戏的只有他一人。

    没有拍过戏、脚还受伤坐着轮椅、一试也没出现,四面八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微妙。

    苏鹤遇到了一些活动中认识好友随和的笑着打招呼,突然一件火红的羽绒服出现在苏鹤的视野,那人被寒风吹红的脸蛋衬托的更加粉嫩。

    苏鹤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早,罗秋。”

    罗秋自带了个小板凳,大大咧咧的坐到他身边瞅了一眼包着纱布的脚,“哟,还没好呢?”

    “托你的福。”苏鹤说,“还得有些日子才好。”

    “你来试镜?”罗秋的脸被吹的红红的,就穿了一件羽绒服,里面好像就是单薄的衬衣,止不住的打哆嗦。

    苏鹤扫了他一眼,“你不也来试镜吗?试沐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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