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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坤仪伸手摸了摸它的剑柄,“刚刚还很开心。”

    却邪剑委屈,但却邪剑不说,只依在她身边,蹭了蹭她又有些脏了的黑纱裙。

    这个山洞里就没床也没被子了,坤仪扛不动那么多东西,索性只带了火折子,晚上就偎在火堆旁休息,白天再继续顶着雨水赶路。

    老实说,坤仪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这么多苦头,若是把聂衍扔在半路,她也能早些脱困,可她就是不扔,咬着牙顶着伤,愣是花了三天的时间将聂衍带出了森林。

    远远的,她看见有瞭望烟在西边的方向冉冉升起。

    眼眸微亮,她想跑过去,但三天的野果子实在让她没多少力气了,脚下一个踉跄就跌进了泥水里。

    却邪剑着急地围着她绕了两圈,她也没能爬起来。

    庆幸的是,远处有东西朝这边来了。

    雨水瓢泼,那东西一甩尾巴,将坤仪驮在了背上,瞥一眼旁边的聂衍,他淡声道:“亏你那么厉害,竟能连累她至此。”

    那是一尾漂亮的鲤鱼精,在雨水里显出了巨大又华丽的纯白原形,说罢,也不管聂衍,小心翼翼地驮着坤仪就游向了塔楼。

    却邪剑看得直嗡鸣,上前想斩它,却被聂衍叫住。

    “去找淮南来接我,他们在南侧一里外的位置。”他淡淡地道。

    却邪剑扭头,立马朝南边刷地飞出去。

    兰苕在塔楼上等了好几天,眼看着要绝望了,却突然听得宫人喊:“兰苕姑姑,殿下回来了!”

    眼眸一亮,兰苕踉跄着下楼,远远地就看见七八个宫人围在塔楼底下,见她过来,众人散开,露出昏迷不醒的坤仪。

    坤仪身上穿着一件锦鲤色的流光外袍,里头却还是之前的黑色纱裙。仪容还算整齐,但脸色十分憔悴。

    “快,将殿下扶到塔楼里去。”

    “是。”

    兰苕进屋去,查看到坤仪腿上的伤,心疼不已,一边让人请国师来,一边给她上药更衣。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就在这个时候停了,外面霞光灿烂,温暖非常,像是夏天要到了。

    坤仪浑浑噩噩间好像听见了师父的声音,他在嘀咕说着什么,又给她重新拢上绣金的符文黑纱袍。

    接着,她就陷入了梦境。

    今日的梦里没有漫天的妖魔,也没有人流着血喊她凶手,只有一个漂亮而孤寂的女人,跪坐在角落里,一声又一声地低泣。

    “你怎么了?”她忍不住问。

    那人没有回头,只抽泣地道:“我弄丢了我的爱人。”

    “那就去找回来啊。”坤仪不解,“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女人被她冷酷的话一噎,幽幽地转过了头:“那你能帮我去找吗?”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坤仪吓了一跳,后退几步想跑,眼前却突然一花,好似有人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外一拉。

    “师父?”梦境消失,她睁开眼,迎上了秦有鲛难得严肃的眼神。

    “不要在梦里答应别人的要求。”他认真地道,“梦里也会有妖怪。”

    脊背一凉,坤仪反手抓住他:“师父,你看得见我的梦?”

    秦有鲛没答,只又强调一遍:“任何时候都不能答应别人什么要求,明不明白?”

    “明白……”顿了顿,坤仪皱眉,挣扎着起身看向他,“师父,我是妖怪?”

    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秦有鲛冷哼:“这世上有你这么弱的妖怪?”

    坤仪恼了:“我哪里弱了!我能察觉到妖气。”

    “那是为师押着你苦练十几年才练会的东西。”秦有鲛翻了个白眼,“蘅芜一个月就会了。”

    ……虽然是事实,但听着怎么这么来气呢。

    坤仪捂着腿坐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可是我都看见了,很多妖怪朝我扑过来,然后它们都被我吞掉了。”

    伸出自己的手看了看,她嘀咕:“除了妖怪,还有什么东西有这个本事。”

    脸色微变,秦有鲛问她:“你怎么会看见的?”

    “保持清醒就看见了。”坤仪微顿,然后横眉,“你果然是知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眼下也没有说的必要。”秦有鲛别开了头,“总之你不是妖怪,你是先皇和太后嫡亲的血脉,否则,你皇兄怎么可能容你到现在。”

    原来如此,坤仪松了眉,心里突然轻了,然后才想起来问:“我怎么回来的?聂衍呢?”

    “龙鱼君送你回来的,那是个好孩子。”秦有鲛起身,替她打开了窗户,“至于聂衍,你不必担心他,你死三百回他都还活得好好的。”

    “师父你是不知道,这一路要是没有我,他早就被妖怪吃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坤仪不服气,伸出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给他看,“我功劳很大的,他得念我的恩才行。”

    不然这一路,可不就白拼命了么。

    第47章 聂衍的真身

    一听这话,秦有鲛看她的眼神更像看个傻子了。

    聂衍虽是藏了真身,但能以人形行走凡间多年不被任何人察觉,料想妖力也是不低的,何况上清司里那个姓黎的主事还奉他为主。

    黎氏一族兴于不周山,血统尊贵,妖力极强,自立族起就鲜少臣服于人,能让他低头行礼,聂衍的来头又会小到哪里去。莫说一片树林,就是整个浮玉山的妖怪捆在一块儿,也未必能伤他真身一分。

    就这丫头还傻到觉得他需要人救。

    不过,这几日的折腾,坤仪着实伤得不轻,又受了风寒,眼下双颊还泛着不太正常的红,声音也有些沙哑。

    秦有鲛到底是于心不忍,将她按回去躺着,拂袖道:“行宫里有些麻烦事,你且先在这里养几日。”

    塔楼的房间简陋,只一方架子床,枕头被褥虽是兰苕新换的,但那窗户上连朵雕花都没有。

    坤仪扁了扁嘴,哑声道:“我怎么也该回去给皇兄请个安。”

    “你的皇兄……”秦有鲛皱眉想了想,“他眼下可能未必想看见你。”

    上清司与张桐郎的人已经在郊外对峙了好几日,今上不但没另派人去寻公主,反而增派了禁军要将上清司的人统统捉拿,与其说是关心则乱,不如说他就是想借着坤仪失踪的机会来削减上清司的势头。

    完全没有顾及她的安危。

    坤仪怔愣,突然想起先前的异常,皱眉问:“皇兄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秦有鲛垂眸摇头:“我没能面圣,但刘贵妃一直陪伴圣驾。”

    刘贵妃入宫也有十几年了,虽然是近来才得宠,却也算熟悉盛庆帝,若有什么异样,她应该会与身边人说,身边人未曾言语,那说不定是今上另有盘算。

    坤仪还想再问,脑袋却沉得很,她嘟囔了几声,侧头陷入了昏睡。

    秦有鲛伸手探了探她的额,轻啧一声。

    都能煮熟鸡蛋了。

    落下一个护身阵在她周围,秦有鲛起身,拂开宽大的月色袖袍,走去了木窗边。

    这里离行宫不远,离上清司众人所在的地方也不远。

    雨停了,尚存的雨水顺着剑锋滴落进泥里,黎诸怀一身狼狈,眼瞧着禁军源源不断来支援,他终于是失却了耐心。

    “上清司之人听令。”

    淮南一凛,大抵是想到了他会做什么,当即抽了刀退回他身侧劝道:“大人,这里人太多了,不妥。”

    “你还没看出来?”黎诸怀冷笑,劈手指向远处的张桐郎,“今上是帮着他,想诛杀我上清司精干,再等下去,我等一个都走不了。”

    “可是,人太多,难免有疏漏。”淮南环顾四周,连连摇头,“只要走出去一个人,上清司便再难行于世间。”

    上清司只有三十多个人,若只用道术法阵,便会被禁军的人海困死于此处,所以黎诸怀是想现他的原身来诛杀张桐郎以及这一众的禁军。

    黎氏一族乃不周山山神之后,堕尘为妖,原形为六脚大蛇,妖力强盛,足以吞吃这千余人,但现原身风险太大,淮南担心消息走漏,对上清司不利。

    可他们这些半路修道的妖怪的道术,实在不是张桐郎的对手。

    正为难,远处突然就飞来了一柄剑,纯黑的剑身倏地抹过一个正在举刀的禁军的咽喉,带出一抹殷红的血花。

    “却邪!”淮南眼眸一亮。

    却邪剑嗡鸣一声,飞到他跟前,将聂衍的一抹神识带给了他。

    淮南大喜,连忙按住黎诸怀的手:“大人,侯爷有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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