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2(1/1)

    “我祖父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迟早要为我杜家偿命!”

    声嘶力竭,满怀恶意。

    坤仪瞥着,见夜半已经带着兰苕上了楼,这才好笑地看向牢房里的人:“嗓子不痛?”

    杜蘅芜偃旗息鼓,清了清喉咙,扁扁嘴,“痛。”

    “痛还叫那么大声,活像是能把我骂死一般。”翻了个白眼,坤仪在牢房面前蹲下,声音极轻,“就不能说些正常的话?”

    杜蘅芜脸色很差,精神却是很好,拖着长长的狐狸尾巴,慢慢走到她跟前,隔着栅栏一同蹲下:“这里日子虽是衣食无忧,也没有刑罚,但到底无趣,我只能骂骂你解闷。”

    言语之间,已不复刚才的针锋相对。

    坤仪弯了眼,从袖口里掏出一块菓子来递给她。杜蘅芜眼眸一亮,左右看了看,接过来就整个塞进了嘴里,含糊地道:“难得你还有良心,知道带吃的。”

    “也就这么点。”坤仪收手,“师父不日就到盛京了,到时候便能来救你。”

    杜蘅芜点头,又有些恼:“怎么偏是我中了招,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命的,应该也进来待一待。”

    扶了扶自己的凤钗,坤仪微笑:“我若进来了,京都的儿郎该是何等寂寞如雪。”

    杜蘅芜隔着栅栏也冲她翻了个大白眼:“你新嫁这一个,真当他是好相与的不成,且小心些吧,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昱清侯?”坤仪歪着脑袋想了想,“他还挺干净的,不像有什么问题。”

    “干净?”杜蘅芜眉头直皱,“在这里待了这些天,我觉得整个上清司里最难琢磨的就是他昱清侯。”

    虽然从未露面,但周围的小妖一提起他都有一种倾慕之意。

    若是别的地方,这些人倾慕,杜蘅芜会觉得是聂衍的本事,可这是哪儿?镇妖塔,里头的每一只妖怪都是聂衍亲手送进来的,它们对他不怨,反而是倾慕,那可就太可怕了。

    妖怪鲜少有将凡人看在眼里的。

    “行了,我会多加小心。”坤仪摆手起身,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瞧我,人逢喜事,是不是更美了几分?”

    杜蘅芜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没忍住继续破口大骂。

    夜半带着兰苕下来的时候,杜蘅芜已经大逆不道地问候到了皇家的列祖列宗。

    两人都是一惊,坤仪却是不以为意,纤腰一扭就出了镇妖塔,末了倒是扑去聂衍怀里,嘤嘤嘤地道:“杜蘅芜真的好可怕哦,我被她骂得耳朵都要聋了。”

    聂衍正坐在进宫的马车上,见她身子摇摇欲坠,只能伸手接了她一把。

    他手有些凉,落在她裹着黑纱的腰间,倒让她的肌肤微微瑟缩,绵软的腰肢跟着扭了扭。

    手腕微微一僵,他默了默,声音低沉:“如此,少去便是。”

    “我又怕她死在镇妖塔里,徐枭阳要找我玉石俱焚。”坤仪皱了皱鼻尖,“那人疯起来十分厉害,我也未必能招架。”

    “我不会让她死在里头。”聂衍垂眼,“只要她别胡来。”

    这话说着也算正常,但不知为何,坤仪心里有些不安,下意识地就伸手将他的胳膊抱得更紧。

    聂衍不太自在:“要到宫门了,还请殿下松手。”

    “怎么,你我都成亲了,你还连抱都不让我抱?”她鼓了鼓嘴,很是不满。

    聂衍沉默。

    她身段好,双臂一拢,柔软便全落在他的臂上,黑纱一衬,更显白嫩沉甸。

    修道的确会让人清心寡欲,但,再清心寡欲,那也是个男人。

    聂衍别开脸,下颔绷得有些紧。

    两人到了御前,因着皇帝还卧床,仪容不佳,聂衍只回禀了几句话,呈上了卷宗便随皇后去了殿外说话,坤仪坐在帝王身边,细心替他擦了手,见他想说话,又笑着问:“皇兄还有什么吩咐?”

    帝王说话不太清楚,要人俯身去听才行,坤仪看了一眼旁侧,伺候的小太监似乎太累了,立在旁边打起了瞌睡。

    于是,坤仪就亲自凑过去,笑吟吟地道:“皇兄若是想吃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她听见自家皇兄微弱的声音从唇里吐出来,一字一顿。

    快、救、朕、出、去。

    背脊微凉,坤仪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正在外头殿前同昱清侯说话的皇后。

    她的皇兄不肯轻易信人,但只要是家人,便是放心的。皇后与他成婚三十余载,一向和睦,有皇后在的地方,皇兄怎么可能向她求救?

    伸手搭了搭帝王的脉搏,瞧着没什么异样,坤仪迟疑了。

    是当真有什么问题,还是帝王生病的时候太过脆弱,不能安心?

    她虽是受宠的公主,却也只是公主,眼下帝王卧榻不起,就算有问题,皇后尚在,她无权擅自将他送去别处。

    沉思片刻,昱清侯和皇后便已经回来了。

    “本宫同侯爷说好了,往后你二人进宫,都不必再另递折子,通禀一声便是。”皇后和蔼地望着她,“即便是出了嫁,也要多进宫来走动。”

    坤仪笑了笑,十分甜美:“谢谢皇嫂。”

    皇后看了看闭着眼的皇帝,张口欲送客,却听得坤仪接着道:“这一出嫁,反倒是念着家人亲近了,皇兄病重,皇嫂看着也十分劳累,便不如我和昱清侯留下来,替皇嫂照看一晚。”

    脸上怔愣了一瞬,皇后似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要求,但看一眼聂衍,她想了想,倒也点头:“难得你有心,陛下想必也欢喜,虽是新婚不合规矩,但若说为着陛下龙体冲喜来的,便也说得通。”

    “多谢皇嫂。”坤仪仍旧笑嘻嘻的。

    聂衍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但等皇后走了,他引着她走到偏角,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坤仪回望他,眼里的光时明时暗:“没有,你随我守夜,可会耽误你的事?”

    “无妨。”他道,“司内要事他们自己会处置,一两日尚能得空。”

    眼里多了几分促狭,她指了指殿内的小榻:“这里可只有这一处能睡的,侯爷也不介意?”

    第20章 美人儿有问题

    两人成亲不过一日,大婚之夜都未曾同榻,倒是要在这里共眠。

    聂衍显然是不太乐意的,嘴角紧抿,眼里黑雾沉沉,倒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只道:“我先去四周瞧瞧。”

    坤仪莞尔,凑近他身边低声道:“在府里我便纵着你了,可是侯爷,在御前你可不能让陛下瞧出端倪。”

    她这话是为他考虑,本来么,一场热闹的婚事,两人各取所需,在人前定是要夫妻和睦的,否则陛下难信,上清司的心也难安。

    可是,不知为何,昱清侯似乎并不领情,鸦黑的眸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拂袖转身,藤青的衣摆拂出门槛,带了两分冷气。

    好难伺候的人哦。

    坤仪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又哪里惹他不悦了,只能撇嘴,招手打发了皇帝身边的小太监下去休息,又唤了郭寿喜准备枕头被褥。

    郭寿喜似乎是犯了什么事,身上挨了板子,捂着腰来给她见礼。

    “这是怎么了?”坤仪好笑地道,“你这人精也有挨打的时候?”

    郭寿喜苦哈哈地点头,也不敢抱怨,只道:“前些日子伺候不周,砸了皇后娘娘的琉璃盏。”

    坤仪有些意外,郭寿喜伺候帝王多年,向来只有皇兄能处置他,没想到竟能挨皇嫂的打,皇嫂一向温柔,能下这么重的手,那得是多贵的琉璃啊。

    “也就是说,你这几日都不在正阳宫伺候?”

    “是,奴才今日才下得来床。”

    坤仪托腮打量这殿内,神情有些漫不经心:“如此,那你就去陛下身边守着吧。”

    “遵命。”郭寿喜捂着腰进了内殿,开始轻声细语地吩咐人准备东西。

    坤仪又在外头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叫上兰苕,说要出去寻昱清侯。

    正阳宫落成已经上百年,几经修葺,各处都还有残留的镇妖符文,坤仪走得不急,慢悠悠将这些东西扫过,发现几乎都已经不能用。

    皇兄疑心太重,虽也用心治理妖邪,但始终不愿让自己身边留着这些东西,恐受其制。也就是说——

    在一扇象牙嵌红木的雕花圆窗外停下步子,坤仪多瞥了一眼。

    ——这里的困囿阵,应该是新落成的,且非帝王之意。

    困囿阵能困人的魂魄和妖物,要说是防御的法阵也行,但放在正阳宫,这东西就有些突兀了。

    “殿下,怎么了?”兰苕跟着看了看那雕花圆窗,“这象牙还是去年进贡的,陛下赏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却命能工巧匠装在了正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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