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35(1/1)
他的衣服是凉的,但是手很温暖,胸膛也很温暖,让被段延庆恶心透的段誉,顿时感觉身心都被安抚了。
然后,段誉仰起头来亲吻了花满楼。
他是真的。
活生生的人。
不是陆小凤故事的花满楼,不是那个爱上上官飞燕的花满楼,不是那个轻易从感情中抽身的花满楼,不是会一时心软伸手就摸女孩子脸的花满楼。
最开始,花满楼是想阻止她的,毕竟这里还有个人在,这样亲昵的动作,实在有些...不太妥当,但当他触到她冰凉而微颤的唇瓣,他却没有再拒绝。
他感觉到她内心的不安,知道她此时很需要抚慰和温暖。
如果非要分一个重要次序,那么,其他东西,礼教、名声所有东西,都不如她更重要。
他只是搂着段誉转了一个方向,将她拢在自己的遮挡之中,用自己的唇齿的温度去温暖她,他很清楚这种行为不符合礼仪,此时却不想顾及那么多。
“我们走吧。”段誉闭上眼低声道,这句话,今天她已经说过很多回,这一回才终于得偿所愿。
“好。”
。。。
觐见宋徽宗是第二天的事。
礼物自然是找就备好找来。
宋徽宗赵佶长得不丑,甚至挺有些风流,面容白净,看她的目光带着对美人的欣赏,却并不猥琐,且已经知晓她的身份,而态度温和,有那么点长辈的自觉。
对大理的回礼,也非常丰厚,就这点来讲,各国觐见一回还蛮划得来的,因为大宋绝不会回礼不如送来的礼,甚至回的是三倍五倍。
汴京城中,仿佛并没有因为周围诸国的觐见而动荡,一切都很平静,然而段誉知道,所有的汹涌浪潮都藏在暗处。
她陪花满楼去了几个医馆看眼睛,拿到的药方大同小异,各位大夫都看不明白他失明多年是怎么突然恢复的,所以该进一步如何治疗,也谁都没有把握。
花满楼看上去并没有太失望,似乎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段誉小心的建议可以试试过后,他也没有意见,药取回后,每天喝一碗,一点也不拖延,就是近来他们亲吻的时候,都带着一点苦涩的药味。
楚留香既然在这里,陆小凤当然不必再在外面寻找,他到汴京之后,段誉的消息顿时灵通不少,知道许多曲折的小道消息,比如说,今天死了几个人,明天又有什么人突然进京之类。
张无忌也到了汴京城,段誉和她见了一面,她随行的只有殷离和周止,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成熟许多,两人各有一头的麻烦,相互一聊,发现对方并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于是也就各顾各的,说好需要帮忙再联系。
郭靖不时跑出去,不知道去哪,不过,段誉对他还是放心的,别看这家伙笨笨呆呆,一般人还真的套不出他的话来——这当然要归功于他母亲李萍姨教育得好。
反倒是李寻欢,段誉一连几天看她借酒浇愁,就想让她干脆先回去大理,眼不见心不烦,但她本人并不同意,她向来大局为重,眼前还不知情况如何,要让她因为私事避让,她做不出来。
就这样,时间哗啦啦的过,元日好像就在眼前。
第一一五章
天阶夜色如水, 白玉长阶洒下一地银辉,大宋皇宫太和殿顶,琉璃瓦泻满月光, 金黄灿烂。
殿中明珠高悬,烛火通明, 歌舞的美人们,身披轻纱, 手握纸伞,随动作摇曳出婀娜动人的曲线, 笑意缱绻, 旖旎妩媚,仿佛并不感到天气的寒冷。
东海的鱼翅扇贝,西面的红枣驼峰, 南面的燕窝荔枝,北面的锦雉鹿筋, 精致的点心, 新鲜的水果, 醇香的酒液, 由白色或青色的精致瓷盘摆放,琳琅满目的一桌。
这么一桌的珍馐,就是千金, 在这个时节也难换得。
段誉在除夕之夜,被赵佶邀请参加宫中宴会, 今日除夕之宴, 除了她,只有宋朝的大臣们以及赵氏宗亲,招待藩国的宴席, 开在元宵佳节。
而她这一桌,就摆在申王旁边,虽未明言,想来许多人都心照不宣。
申王世子赵有奕,坐在申王身边,代替内侍服侍亲爹,不时转过头来,同段誉闲聊两句。
酒过三巡,殿中气氛热烈起来,有大臣高声称颂,盛世未央,赵佶意气风发,援笔立就一首满庭芳,让乐工当场奏乐,歌女唱来——
“寰宇清夷,元宵游豫...十万钩陈灿锦...罗绮缤纷...烛龙衔耀,黼藻太平春。
在殿中一派陶醉之时,花满楼在桌下拉了拉段誉的手。
段誉轻轻点头,知道开始了。
“灵鳌,擎彩岫...”
一个段誉不曾认识的赵氏宗亲出列,于御阶前拜下,“陛下,臣有不情之请,愿陛下允许。”
“照万宇嬉游,一视同仁...”彩衣的歌女,声音婉转,细细吟来,在赵佶的示意下,歌声不停,只将声音略低。
赵佶斜坐龙椅,神色慵懒半醉,随意抬手一挥,“说。”
“故韩王世子赵有恭,有贺礼献给陛下,还望陛下允其进殿。”
“谁?”赵佶眉头微皱。
“故韩王世子,赵有恭。”赵氏宗亲伏于地道。
歌声缓缓而来——“从兹庆,都俞赓载,千岁乐昌辰。”
殿中的气氛却陡然如沸油中泼入一勺冷水,瞬间炸开锅。
赵有恭因其父谋逆之罪,不得承袭爵位,已为庶人,若非赵似死因略有些蹊跷,赵佶碍于物议,不便再过分,恐怕都难留性命,这件事许多从那时候经历过来的大臣,都心知肚明,此后,也无人再赵佶面前,提此人的名字。
即使如此,被废为庶人的赵有恭,也没资格入殿。
“从兹庆——”
“别唱了!”赵佶烦躁的怒喝一声,歌女吓得一颤,往帘幕后退去,赵佶挥挥手,醉眼微眯,“赵有恭有贺礼献给朕?”
“正是。”中年人道。
“赵有恭,乃是逆臣之后,陛下岂能容他入宫。”段誉望去,那一人清瘦白须,仙风道骨,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家伙居然是蔡京?
“所谓罪不及子,”又一人挺然出列,“当事之时,赵有恭不过垂髫童子,陛下既封韩王,又何吝恕一子?”
此人眉眼微温,唇畔若含笑,与诸葛神侯同席,正是诸葛好友舒无戏,此时,诸葛神侯看向此人,满脸惊讶,神色似出乎意料。
赵佶眼睛阖了阖,段誉怀疑他酒还未醒,否则怎么会没想到事有蹊跷,只见他又皱了皱眉,捏了捏鼻梁,就伸手一挥,“那就让他进来。”
不到一刻钟,宫九赵有恭,已身着一身白衣素服,进入殿中。
“拜见陛下,”上殿而来的宫九,和段誉曾经见到的,简直换了一个人,一点看不出锋芒毕露,冷傲清高,肃然而端正,俯身下拜礼数周全。
“说吧,”赵佶烦躁又无奈的挥挥手,“有什么贺礼,献上来吧。”
宫九身后的侍从,托着个杏黄衬底的匣子,匣子被交给伺候赵佶小内监,转放到赵佶的桌上。
“是什么呀?”赵佶按着额头,随意的伸手把着盖子,随手打开。
宫九唇角勾出一道嘲讽的冷笑,他笑意未尽,赵佶已将盖子打开——
“啊——”第一声的尖叫不知道是哪个宫人发出的,继而第二声、第三声...
赵佶的尖叫声,混在这些尖叫声里,到不是很显眼了。
匣子不知道是不是安了机扩,在赵佶打开的同时,四面的匣板也四向倒下,将里面的东西,清清楚楚的显露出来。
殿中的舞女害怕的挤作一团,向宗室这边席宴退来。
那是一个人头,头发扎了髻,脖颈处有干涸的血迹,也许是打开的时候被碰到,侧倒下,在桌上滚了一圈,滚到地下,又顺着高台滚到殿中。
童贯。
段誉没有见过,但是她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
这是赵佶派去和金国使者密谈勾结,借辽国内乱未稳,一同发兵燕云十六州,夺取土地,而实际上,赵佶只是想要表面的胜利,他暗示只要金国能帮他打一场胜仗,彰显国威,燕云十六州明面取回,暗地可以交给金国保管。
一个人拥有如此曲折而隐秘的谋划,说明赵佶的逻辑学修得满分。
但说是空手套白狼好呢,还是卖国贼?
她记起来,历史上好像也有这么一出,只是打了胜仗的金国,胃口被撑大,又看清楚宋朝军队的怂样,后来不久就挥师南下。
殿上的大臣神色各异,有的面如土色,有的呕吐不止,自然也极少数,神色冷静的平静旁观。
赵佶先吓得魂飞魄散,片刻过后回过神来,顿时怒气勃发的站起来,“来人!将逆贼赵有恭拿下!”
他毕竟当了好多年皇帝,大喝一声,还是有一些帝王一怒的气势。
一群披甲执锐的禁军,哗啦啦的进屋。
打头的禁卫统领魏子云,上前抱拳行礼,“陛下有什么吩咐?”
“快抓住这个逆贼!”赵佶的声音由于紧张害怕而变得略高亢得刺耳。
“哈哈,陛下可还记得此人?”宫九笑了一声怡然不惧,“这位,是陛下的好臣子童贯,陛下觉得这颗头颅可好?陛下要童贯做的事,可敢在当下同众人道来?”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