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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笑嗔：“你倒是不客气。”
东厢房里的宋妈妈已经战战兢兢地跪在了地上，口中还想着狡辩：“都是那个小蹄子造谣，夫人一定要相信奴婢啊。”
她先回了警醒堂，换了一身家常衣服，又去何云旗的房间里看了看。
当初她们陪嫁的丫鬟一共有四个，一个爬了谢子浚的床，何惠馨不愿意跟相处多年的情似姐妹的丫鬟反目成仇，所以问了剩下的三个丫鬟是否愿意嫁人，一个嫁了谢家的管事，一个嫁到了外边做了小老百姓，只有碧草死活不愿意嫁人，一直陪着何惠馨。
那个下人说：“这是老爷子亲手交给奴才的，应该不会是假的。”
何惠馨放下和离书，叹道：“谢家也是我自己选的，当初那人看着也算上进，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看人的本事太差，与其再受一遭罪，不如一个人过。”
何惠馨问出的时候就笑了，父兄都是光明磊落的人，自然不会干出造假这种事的，但她是了解谢家人的，就算是和离也会让她脱一层皮的，谢子浚如此顺当地签了和离书，恐怕其中还有别的事情。
他不开口并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毕竟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奶妈，有些事他也就纵着她，这次竟然敢诬陷她的姐姐，就算陶氏不处置她，他也会找机会处置掉的。
碧草知道，这次的事情是伤透了小姐的心，她也不狠劝，等以后看开了，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何惠馨的陪嫁丫鬟碧草为自家小姐高兴：“小姐可算是跳出那个火坑了，就凭着老爷子和老爷的本事，再为小姐找个如意郎君，这日子就圆满了。”
何惠馨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什么嫁人不嫁人的，以后我们就守着嫁妆，靠着父兄过自己的小日子。”
接到和离书的何惠馨，手指颤抖地说：“这是真的？”不会是家里造的假吧。
书墨状似不经意地将目光落在桌上盛奶糕的盘子上，惊讶地捂着嘴：“二少爷年纪这般小，没想到胃口倒好，奴婢在厨房的时候，看到灶上有二十多块儿呢，给大小姐也只拿了五块只吃了两块就饱了呢。”其实何云旗还喝了满满一碗荷包蛋面，当然这个事实，书墨是不会说的。
陶氏指着宋妈妈斥责道：“以往你将二少爷吃的用的劫走一部分送给你自己的儿子，我念你伺候二少爷也算尽心尽力，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不仅让二少爷吃你儿子剩下的，还挑拨主子间的关系，我这里再也容不下这样的人在二少爷身边了，你今晚就收拾收拾出去吧。”告黑状就告黑状吧，还被人逮个正着，若是她不收拾，恐怕会落下把柄。
何惠馨让碧草问问是什么馅的，听说是虾肉的，就让老板打包了几分生馄钝，准备带回家煮给家人做早餐。
“那可不行，头嫁听父母，二嫁由自身，小姐你再挑一个好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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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落地
何惠馨拦住了他，“不用，这是回我自己家。”
正院的事情，书墨回去没敢说，何云旗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书墨又蹲了一礼，说：“二少爷喜欢就好，大小姐还说这个是旧物怕二少爷嫌弃，等以后有机会了再给二少爷买新的。”
她抱着陶氏的腿哀求：“夫人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二少爷离不开奴婢啊！”
宋妈妈大吃一惊，她平常都会吩咐厨房多做一些，送来到何云泽房里之前，都会托人将一大半都送到自己家里，别人知道了女也碍于她的身份，不多管闲事。这奶糕平时并不做，主要是杭州这边养奶牛的比较少，牛奶也算稀罕东西，二少爷突然想吃，她想着自家儿子一口奶都没吃上，有奶糕吃也是好的，谁知道竟然还能出现这么大的岔子。
“这个先留在我这里，现在已经完了，恐怕你赶不回去了，等明天一大早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她一定要回去问问是怎么回事。
那下人本来还在发愁，原本以为今晚要在城外凑合一夜，见姑奶奶如此说，也就从善如流了。
陶氏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慧，但她没有想到他小小年纪看人的本事倒是不错，以后也不用为他担心太多了。
书墨哼了一声：“谁让她挑拨离间，活该！”
听到要给自己买礼物，何云泽抬头说：“姐姐真好，你回去跟姐姐说，我想要个糖人。”
陶氏看向宋妈妈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何云泽听说姐姐送了礼物，把着书墨的手要看，见九连环做工精巧，就拿起来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独自玩耍。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何惠馨一行人就起床动身了，等到了城门的时候，城门刚刚打开，进城的大都是要贩卖瓜果蔬菜的农户，何惠馨撩开车帘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气，见旁边是卖草莓的，就让下人去买了一筐，见街两旁已经支起了早点铺子，有卖豆花的，有卖油炸饼的，还有卖小馄钝的。
见何云泽都开口了，陶氏看都不看痛哭流涕的宋妈妈，挥挥手让人将她带了下去。
而陶氏的眼神就是恶狠狠地瞪着宋妈妈了，她转过头笑着说：“大小姐有心了，你回去跟大小姐说，二少爷很喜欢，替我谢谢她。”
出了东厢房，飞柳戳戳书墨的额头，“你啊，真是个促狭鬼，这下子宋妈妈可没好果子吃了。”
下人趁着城门还没有关，急匆匆赶往城外的别院。
小孩子最是敏感，谁对他好从一言一行中就能察觉出来，哥哥和姐姐对他是实心实意的，他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等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何府的人都还没起，只有一个小厮哈欠连天的扫大街。见姑奶奶回来了，急忙派人去内院通知。
书墨也笑：“大小姐和二少爷是亲姐弟，合该如此亲密。”
正玩着九连环的何云泽突然间抬头说：“我都五岁了，不用吃奶了，奶妈既然事事都想着自己的儿子，这就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