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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轻轻拈着。她极力想开口说话,可越是使劲,喉咙越是刺痛。

    长生的眼中忽有什么情绪动了动,她看着屠酒儿,极轻地问:“你后悔吗?”

    屠酒儿眼里涌上泪水,连着点了好几下头。

    “你的确应该后悔。”长生嗤笑一声,“我身为靳花初时,你因贪玩自私,以妖族媚术骗我一世,最后害我为你赴死。我身为明漪时,你又开始假惺惺地怀念起靳花初,再一次骗我伤我,让我含恨而终。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很害怕吧?想回头了?”

    屠酒儿捂着喉咙,张了张口,抓着长生衣袖的手指紧到骨节青白。

    “可惜,”长生唇角讽刺的笑慢慢消失,“你对于靳花初来说是她的所有,对于明漪来说也是她的所有,偏偏对我长生大帝,不是。我身在此位,坐拥的人与物太多,挂了心的东西太多,对于你这种渺小的地妖,我——连听你讲话都懒得听。”

    话罢,长生将自己的袖子从屠酒儿手里狠绝抽出,瞥了一眼紫微,“还不走?”

    紫微心里知道此时不该多话,便忙跟上长生,担忧地看了看站在原地的屠酒儿,脚步顿了顿,想了一想,还是跟长生进了殿门。

    一进门,长生便变了张脸,将伞扔到一边,疾步走到椅子旁坐下,目中含怒。她端起茶杯想喝口茶,刚凑到嘴边,耐不住心里火气,将茶杯重重砸到桌上。

    紫微一头雾水地看着桌面上溢出来的茶水,问:“你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

    “我说起先她怎么无法开口说话,适才走近才发觉,她喉咙里还有咒钉没有拔,为什么这十年都没人告诉我!”

    紫微耸耸肩:“可不关我事,我一直在仙界,哪儿能知道青丘发生了什么。”

    长生转而瞪向吓得战战兢兢的秦淮:“你呢?你为什么也不告诉我?”

    秦淮腿一软跪了下来,委屈道:“帝君,我也一直在神霄玉府,我怎么……我怎么知道妖界……”

    长生一腔怒火,却发现没有人可以拿来撒气,这事确实也怪不到身边的人头上,她气了一会儿,又开始说道屠苍那一家:“青丘也是一群糊涂蛋,难道探查不出她体内魂魄有变?一个个都瞎了。她也是,愚蠢至极,之前屠苍给她拔钉的时候,她都没发现她自己的疼痛感减弱不少?他们就没有一个人发现喉咙的钉子也可以拔吗!”

    紫微脸上的笑意渐退,严肃道:“你……你说,屠苍给她拔钉的时候……什么意思?为什么她的疼痛感会减弱?”

    秦淮接过话:“对了,我记得,十年前帝君刚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全身筋骨似被折断般的痛,整整闭关了一年才恢复过来,怕不是就在那个时候……”

    “要你多话,滚。”长生黑着脸道。

    秦淮忙退了下去。

    紫微追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从未听你说起过。”

    长生沉默半晌,才道:“告诉你也无妨,此事本只有西王母与洛水神君两个人知道。十年前,你亦见到了那屠酒儿的伤势,我欲救她,只得依西王母之言,将自己的命魂分离出来附入她的体内。自此以后,她受到的伤痛便会于我的骨皮之上分摊一半,最初的拔钉之痛,到后来她用匕首捅自己的胸口……她身上有的伤疤,我身上也有一模一样的,她每一次想开口说话,我的喉咙也会一起发痛,我一直以为……以为只是拔钉惹出的顽疾,却不想原来是那颗钉子……”

    “你,你说你,”紫微简直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虽然她能看出长生在意那小狐狸,却没想到她可以在意到把自己的命魂都给了出去,“你你你……”

    “我告诉你,不是为了听你说教的。你非要问,我就直接同你说实情,你不要不知好歹、恩将仇报。”长生料到了紫微想说什么,开口打消了她的念头。

    “你……”紫微重重叹口气,本也不知该怎么说,索性不说了。

    长生有些心烦,想赶她走,“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那外面的狐狸怎么办?”

    “这是我与她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你以为我愿意管似的,今儿说话如此难听,和吞了火.药一样……”紫微摇摇头,正欲离开,却不经意看到了长生眼底一抹病态的红,遂驻足,这才发觉出她状态不对,皱眉问,“你看起来怎么怪怪的?是……病了?”

    说完,紫微还不确定地自言自语了一句,“神仙也会生病么?”

    长生的呼吸已经开始变重,身体的不适让她脾气愈发暴躁,她咬着牙哆嗦着指着外面:“还不是那个蠢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体,站在外面淋那么久的雨,连累我一起……咳咳,我……咳。”

    “我第一次见神仙生病,”紫微眼中亮起好奇的光,“有意思。生病是什么感觉?头痛么?泛冷么?想吐么?”

    “你走开——”长生暴躁地猛一拍桌子,又高声喊道,“阿淮!阿淮!”

    秦淮不知从哪冒出来,急忙凑上前去:“帝君有事吩咐?”

    长生浑身难受,捂着气闷的胸口,道:“立即去往神界,叫雷公电母停止施雨。”

    紫微忍不住插嘴道:“其实,你直接把那小狐狸请进屋里来,不是更方便一点……”

    “要你多嘴?”长生的目光从紫微滑向秦淮,“你发什么呆,还不快去?”

    “是,帝君。”秦淮一刻不敢耽搁,连忙跑出门。

    .

    屠酒儿从很早就开始不舒服,她其实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自十年前那事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是很好,平日有爹娘照看着静养还无事,这稍稍淋了点雨就立马有了不好的苗头。

    她觉得脑子里像灌了铅,看着神霄玉府紧闭的大门,那铜环像长了脚似的来回晃。她稳不住身子,踉跄着走回玉兰树旁,单手撑着树干,胃里直犯恶心。

    偏是此时,她脑中还不停地回荡着长生那句话。

    “你对于靳花初来说是她的所有,对于明漪来说也是她的所有,偏偏对我长生大帝,不是。”

    是啊,那毕竟……是长生大帝。

    她突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里不肯离去,到底是因为对花初与阿漪的愧疚,还是因为对长生有所希冀?其实她并没有妄想还能和长生有什么可能,她或许……只是想和她解释一下当年的那些误会,再挚诚地说一声对不起。

    但在那之后,就可以彻底放下么?

    屠酒儿俯下身,捏着自己的喉骨,猛烈地咳起来,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头疼得几乎要炸开,雨水穿过发丝,砸到她的头皮上,像是要透过头骨,灌进她的模糊意识。

    身后忽有风动。

    有一个人腾地出现在了她的旁边,为她撑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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