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暗离(2/2)

    世上并无十全十美之物，能在大多数情况下使用，还不怕水不怕冷就已经很接近完美了，并且用了这个还不用戴面具，舒服得很。

    如果容子庭有问题，与山贼勾结，那就非常严重了，山贼化身郑城守军，披着官皮进行明抢暗夺，自然是最难提防。

    禁卫首领方钰早候在门外，上前轻声禀报：“陛下，方圆五里确认安全，另城外五里坡处已经派人埋了北地皮毛及珠宝共八箱，并车马相候。”

    行至半路，旁边林子有咕咕鸟叫之声，武帝唤姬苏悄然起声下了车入了林，早候于此的暗卫恭请父子俩上了马车，等了几息，十六个侍卫现了身，护在车旁，缓缓往某处行去。

    武帝声音平平，甚至是带着一丝柔和，然而落在姬苏耳里，却叫姬苏无端打了个冷颤。

    虽然并不是个颜控，也不是看重外表的人，但姬苏想到自己的脸，还是不由得心里有些塞堵——自己怎么就长了那么张一看就是祸水的脸呢?

    想到这里，姬苏只觉得背后生出一层冷汗。

    “……谢父皇教诲，儿臣记住了。”

    姬苏全无所觉，认真的反复把此事思前想后，总觉得武帝问起此事必有其他原因，那么，自己遗漏的地方在哪里呢?

    化贼为兵，光明正大据用朝廷兵器，抢劫钱财可壮其队与军需粮草。而郑城距离京城不过千里余，又为蒙下至胤京扼要，若化整为零暗借官皮潜伏……

    儿子手背皮肤可真细滑。

    姬苏每日习惯暗记暗卫所递的消息，闻言迅速在脑中翻读曾经看过的消息，想到郑城的地势与其位置，心下了然：“父皇可是想查此地山贼之事?”

    姬苏不知自己处境，把心思放在了武帝的考校之上凝神细思。

    “汝已长大，行事亦有法度，且与朕说说汝之看法。”

    想到这里，姬苏不由侧眼看武帝一眼，虽然这爹比较渣，但确实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容子庭，年方三十有一。本是寒门，北征之时自瑜州乐县治下小村应征入伍，因其北征作战英勇，后又跟随武帝东征魏国、蒙下、燧商，为其上司李恪李将军提拔为副将。去岁郑城守备无建树，又恰逢当值守备到期轮值，李恪便向太尉们举荐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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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帝满意的点头，拉着姬苏辗转换了好几处暗巷后方上了一辆装满了桶的牛车。

    驾车的汉子憨声应了好，几人又唠叨几句，牛车方再次驶动，往城外而行。

    武帝不以为意，复又捏住姬苏的手合于双掌中。

    “为父名易字曦之，乃北地大留过来的皮毛牲畜商贾，汝名易殊，吾父子二人所带护卫十六人，记住了。”

    想到这里，姬苏心头一紧。

    若真如此，容子庭背后的李恪与三位太尉便不干净，他等背后，站的是谁?其有何居心?

    武帝在儿子看不到的地方挑眉露出一角邪笑后又迅速掩去幽深的眼神，只把手掌又紧了紧。

    “这五日汝等放出‘太子殿下欠安，陛下心牵之’消息。”

    武帝一眨不眨瞧着儿子面上表情微微变化，见姬苏悚然而惊，只手揽住姬苏肩头轻拍：“汝想到了?勿怕，朕不过有疑，才借此机会欲暗查此事。”

    用了些许小食填了下肚子，父子俩穿着竹青长衫披了有钱商贾们喜爱的皮毛边领披风，领着易了容同样让其他禁卫变装作自己的死忠之士十六人无声的出了房间。

    武帝微笑不语，见姬苏全神贯注想着事情，不动声色挪动几步靠近儿子。

    难道是容子庭的出身?

    武帝莫名接收到儿子带感激的眼神，心头既软又受用，拿起梳来唤姬苏：“转回头去，父皇为汝绑发。”

    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大佬爹还把自己当小孩子。

    自己失职了，竟然没有查觉如此大事。

    “不错。”武帝含颚，伸手给姬苏把微散的毛领解了带系实，姬苏略不自在的别开脸。

    姬苏无语，抽手抽不动，反而换来武帝一句：“汝入冬易冷，未备炭火，且以手将就”一句话，虽然很想甩开去，可看看武帝凌厉硬朗的面容居然做着如此宠爱孩子的事，姬苏心里又暖和发软，最终还是道了句谢谢父皇。

    姬苏头一遭藏身木桶，牛车缓慢且摇，并不舒服，好一会儿才感觉牛车停下，有城门士兵拦路查看城符后笑道：“冬子这般早去庄子拉菜?可多拉些回来分与吾等几人否?还是老价钱。”

    听了解说，姬苏满意的点点头。

    郑城是瑜州地界的城池，不大不小，其山多，瑜州已临蒙下，故郑城为蒙下通往洪州后前往胤京的中途枢城，坐在车里，武帝考问姬苏：“可知为父为何先领汝出城?”

    “郑城是唯一可从蒙州（原蒙下国，被灭后赐名）前往胤京之处，故此处商贾人丁极多，龙鱼混杂，滋养山贼不少，府州年年剿之却不能断绝，郑城守备曾三次奏请增兵剿匪，见效甚微。去岁守备容子庭接任，疏请加强当地民兵训练，招揽侠士游侠共同剿匪，因其当地之人熟悉地形，可迅速凝结成队出兵之有效因由，故儿臣准其所疏。”

    又道：“若是单纯匪患，便也罢了，若有人借此机会韬光养晦暗培兵马，苏，为帝者，当果决狠辣，宁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