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他没有软肋呢(灌肠(2/2)

    “嗡!”他耳畔轰鸣,腿一软,失去了意识。

    “阿觉。”孟清世身上带着凛冽的野风气息,“付北带着他的嫡系逃出城了。”

    然而末世开始不出两个月,这个病的抗原就被批量研发出来,成为各大基地招人的凭依,又一个月之后,死亡感冒就被彻底扼杀。

    他想,他该再去物色一个学生了,哪天出中心区逛一逛吧。

    他之所以地位不稳,不止是因为实力不足以全然弹压手下,还因为他喜欢玩弄漂亮男孩。

    他看着孟清世难以置信的神色,愉悦地笑了:“不过要是你说的那个人姓白名觉的话,我就没办法了,他没有软肋呢,想打破他的底线——”

    最后照例巡楼的时候,白觉遇到了蒋饶。

    孟清世的喊声都远了。

    “付北交给我,你接着做研究吧,我等着可以处决你的那一天。”孟清世放下白觉,端上餐盘和地上的碗,起身走出实验室,回头冷笑,“我希望你依然自觉。”

    他学生兼助手沉默着看向他,眼中含着盈盈水光与愧疚,说:“院长,我决定手上这个项目做完,就出城狩猎。”

    付北一字一顿,甚至有咬牙切齿的意味:“简直痴、心、妄、想!”

    然而白觉并没有回头。

    甚至曾把人活活折磨死过。

    付北微笑着:“有啊,比如让人轮奸他,逼他与动物交媾,只给他吃人的屎尿,砍断四肢装进罐子里,或者干脆剥光他的衣服,把他扔在基地的大街上,自然有人帮你蹂躏他。”

    死亡感冒,是末世之初,和潘多拉病毒一样笼罩在人心上的阴霾,一把达克摩斯之剑,能让人持续高烧,在人们以为一片退烧药可以解决问题的时候,其实已经走上了必死的路。

    那是会为了一份研究资料放弃爱人生命的白觉啊。

    后面被乱七八糟的东西浸泡了整整一天的伤口,也终于开始了自愈。

    然后取出一只样品管,用舌头顶出口腔中含着的一点浊白液体,装进了管中。

    他摔门离去。

    孟清世试探着问付北,恨一个理想崇高到对自己都冷漠的人,该怎么打破他的底线。

    “我该怎么,才能知道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

    然后他看着柜中一百多个装了红色液体的样品管,叹一口气。

    可若是要他去再次伤害孟清世?

    更没有想到,他是白觉。

    白觉靠着那令他心安的温度,心防陡然坍塌,想说什么的时候,绷紧的那一根弦松了。

    他的白觉还活着。

    “阿觉?白觉!”

    触碰上的那一瞬,白觉绷紧的肌肉陡然放松,心跳逐渐归于平缓。

    果然还是血液更合适吧,精液这玩意儿想想就不靠谱,而且他含了那么久,不知道掺了多少口腔上皮细胞。

    他庆幸白觉还活着。

    深夜的楼道黑暗依然,白觉循着肌肉和关节的记忆,一步一步拾级而上,他其实怕疼,怕黑,怕很多很多的东西,这会儿心跳都有些快,而脚步依然保持着寻常的速度。

    “好。”白觉点点头,越过蒋饶时,握了一下他的手,“陪我这么冷漠的人,委屈你了。”

    孟清世在他眼中看出了对白觉的恨,与初逢时,他对研究院院长的推崇截然不同。

    而他也是控制了梧桐基地的高层之后,才知道付北的儒雅皮子之下,藏着一个恶鬼。

    他想白觉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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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着肠胃的坠痛感,坐在电脑前看了两个多小时文献,一直到十一点记录了数据,加入药剂,才跑去卫生间排了出来。

    他自言自语:“对不起啊清世。”

    白觉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默默坐在椅子上,自行揉了两下小腹,面露痛苦之色。

    孟清世也没想到,其研发者竟然属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基地。

    “我不委屈!”蒋饶率先转身,攥着拳失声恸哭,“老师!”

    他太疲惫。

    举起枪的那一瞬,孟清世想,幸好,幸好,他还活着。

    可他依然不甘,依然痛恨,甚至因为再怎么报复都难以让白觉痛哭流涕悔不当初,更不要说让他同等绝望,而恨得更加深沉。

    忽然,他落进了一个怀抱里,脊背靠着身后人温暖的胸膛。

    白觉神色黯然下去。

    他冷静下来之后想,如果是白觉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找到绝望之下的希望,或者把潘多拉的魔盒关上。

    他不知道付北为什么会恨白觉,可他自己,不也是对白觉爱恨交织,既不甘又敬重的么?

    想了想,他还是直接打开了冷柜,拉开最底下一层,将那半管精液唾液混合物放进去。

    不过,也并不让人意外,不是么?

    白觉松开他,相背着离去。

    掌心接触的地方,倏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光,又迅速黑暗。

    孟清世的语气有些酸,也有些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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