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爱算个什么?(2/2)
谁不想多一个活着的机会呢?
甚至尸体也不能带回城或就地掩埋,必须焚烧确保没有卵遗留。
怎么可能放过?
放不过的。
越得不到越想拥有,越失落,越想证明什么。
他真的从魔物逆转回人。
孟清世脸色一沉。
“嗨,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要我说就是骗头的。”
孟清世悲哀地苦笑着,收回那个在白觉脖颈上挂了许多天的颈环,转而用铁链缠住他的关节,然后封住铸铁的笼子,确保彻底变形之后不至勒死,也不至于挣出来。
白觉喘息着,身上的擦伤和撞击伤快速愈合,一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他,笑笑:“我回来了。”
爱算个什么?
停了。
仇恨也许还有,但也掺上了期盼与贪婪。
哈!
“也太幸运了吧。”
“真的有免疫么?”
知道对视上那双灼红又冰冷的眼眸。
在这样复杂的战斗场面中,有受伤,就意味着暴露在病毒中,意味着感染的可能性。
车厢里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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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没有痛觉。
阖上箱盖时,他想着白觉怕黑,到底犹豫了一下。
那种生物全然没有理智,攻击起来就不会退缩,疯狂到仿佛毫无痛觉。
“放一起观察吧。”孟清世说,“原地休整,等他们的窗口期过,一旦出现感染症状,立刻处决。”
孟清世靠着铁箱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被带着轻轻摇晃。
正常人被魔物伤到之后,到出现感染状态之间的窗口期,有三个小时。
他垂眸:“你真的会付出代价的。”
也不是没有人不肯杀死魔物化的同伴,等待过奇迹发生,可能从魔物逆转为人的,也就白觉一个。
当然无脊索动物也有能从缝隙中逃生的存在,孟清世用铁链绞缠住铁笼,令其悬空在壁足有一寸厚的铁箱中。
孟清世嫌拆锁链琐碎麻烦,干脆控制着它们全部断开,然后从破碎的铁笼里,将白觉捞出来。
“万一是真的呢?”
立刻有挣扎声响起,肉体剧烈撞击着什么,带着铁链子哗啦啦作响,甚至于就算有双层的防震结构,箱体本身也在晃着。
他,或者是它,确乎是个魔物了。
“可惜。”白觉扔开那件碎衬衫,拿了件备用的穿上,然后跟着孟清世走出车厢。
出了车厢之后,所有人已经收拾好了残局,从魔物身躯里挖出的晶核堆成小山,而魔物的躯体是很大一座山。
“有。”吐出这个字的薄望神色很沉重,“四个。”
车外却哗然一片。
人类无法繁衍,魔物的繁殖能力却强大到了不可思议,稍有不慎,违背了生育规则的虫卵就会飘的到处都是。
孟清世站在铁箱外,看着白觉赤裸的身躯颤抖着,肌肤上生出银色的鳞片,骨骼渐渐变形,脖颈勒在这一刻嫌细的颈环里,呼吸愈发艰难。
“我不想让你看到,我不是人的样子。”他刚才是这么说的。
孟清世把箱盖落下,将已经不知道算不算白觉的生物关进绝对的黑暗。
夕阳西下,阳光余温犹在。
还能求他对旁的人有心么?
人群顿时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白觉自身哪有这样的力气?
感染成魔物,就必须处理杀死。
孟清世头一次觉得,要是他像白觉那样就好了,可以全乎保留地爱一个事物,身心、尊严、时间、思维甚至道德准则,都可以悉数付出去。
然后就听到有人大声问:“白院长可以免疫潘多拉,那么喝白院长的血是不是也可以治疗?”
他想起今早还说,放过。
他杀那个有异能的六级魔物,似乎太轻易了些。
沉声下完命令,他用精神力探知了一下,铁箱里的人还在不知疲倦地挣扎着。
“有人受伤么?”孟清世问薄望,目光却落在那一枚品红色的六级晶核上,然后转开。
孟清世将手搭在犹不知疲倦地振动着的箱体上,冰冷的铁接触掌纹。
所有人顿时都看向白觉,他确乎又成了人。
“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坏的人都能免疫潘多拉,阿林那么好却不能呢?”她哭的悲切。
他怜悯地说:“你可以不爱我,你也可以隐瞒我,但你不可以骗我。”
孟清世连忙站起来掀开箱盖,灯光投进去,能看到链条上淋漓的血色,滴滴答答落了一箱底。
“要必须像他那样的话,我宁可没有。”
这三个小时里,所有人都很沉默,只是聚在一起时偶尔小声聊着。
因为有人魔物化了,他的友人却不肯杀了他。
他也想过这个这两个看起来就压抑的笼子箱子是装什么用的,没想到都是关着白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