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紫罗兰里的43次日落(2/2)

    他笑道:“怎么会?你好像一诞生下来,就是一个懂得如何讨人欢心的小东西。”

    他似乎猜出我的所想,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颊。我们站着聊了一会日常的话题,广场上很冷,不过很快就响起了钟声,谢如璋姗姗来迟。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恶人先告状,瞪大了眼睛。谢如圭在我耳边轻轻笑了笑。

    他只愣了一瞬,便动情地回吻我。我被他弄得喘不过气来,觉得他过火了,我的大脑简直要在这次激烈的热吻中缺氧。本来我的身体已经在接连几天不断的性爱中疲惫不堪,精神也在一场场高潮中达到极限。我开始感到难受,眼前好似闪烁着老化的电灯泡丝,忽明忽暗。我俩分开后,我的脑袋晕得厉害。谢如璋察觉到我不对劲,叫了我两声。我没好气叫他别烦我,他也开始和我闹别扭。谢如圭笑着叫我俩不要像两只小狗吵吵闹闹。我说我不是小狗。不过气势汹汹的我很快败下阵来,不一会儿就倒在谢如璋的怀里睡着了。

    我们一同上了车,身子终于暖和了些。谢如璋坐我的身侧,问我要哪种口味的芝士饼干。原来他刚才是去买吃的了。我还没尝过这种类型的零食,因而十分好奇。我正要伸手去拿,他便迅速把目标转移。我很是不快,他低声叫我亲亲他。我说不要。他恼道:“我刚才都看到你亲我哥哥了。”我感到不可思议:“你嫉妒了?”他好似被噎住了,瞪着我。我忽然意识到,他对他哥哥的感情,或许和他哥哥对他的感情,并不一样。

    “那倒不是,只是事后才想起来。”他看着我,“虽然你长得很像你的父亲,但你给我的感觉,和他很不一样。”

    半晌,我问道:“外面真的没有下雨吗?”

    “是这样子吗?”

    他笑了:“你是更喜欢陪在你身边的是如璋吗?”

    “我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魅力,我总是惹人生气。”

    “我没有说过只是。”

    他关掉投影,穹顶之上是永远在下雨的天空。

    他又笑了:“但愿这句话不要传到裴温南的耳朵里,他很瞧不上我。”

    “我说有便是有。”

    可人类还不是活下来了。

    我道:“发烧的话,把我放进医疗舱里‘叮’一下不就好了么?”

    “太坦然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可能会轻松点吧,但是他肯定会想法子戏弄我。我不知道。发烧的脑子实在迟钝得很。我却没有感到不快。或许有光明正大的借口让我不用去思考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反倒把我从这么多天来的烦闷和压抑中解放出来了。我说:“前些天我和他聊了不少事情。”他点点头,道:“他都和我说了。”

    我道:“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像你们那么坦然。”

    谢如圭道:“我只是想试着去了解你。”

    他看着我:“为什么呢?”

    “你尝试了解过你的奥利维亚吗?”

    我好奇道:“你觉得我怎样?”

    “如圭,我想知道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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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是他的手很烫,还是我的体表太烫?

    “我很久没有看过雨了。”

    “June,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只是冲我们自己发脾气,你只是对我们的情绪太过敏感。”

    我远远冲他抱怨道:“你好慢!”

    “这么说来,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知道我是谁。”

    “我们曾经和他谈过动物园走私的生意,当然,结果是谈崩了。他太过理想主义了,我们根本合不来。”

    他反问道:“你喜欢下雨吗?”

    谢如圭便站起来,到窗边拉开窗帘,外面黑漆漆,什么都看不见。他开了灯,我才发现窗外的院子里果真种满了动物园里才有的绿植,穹顶是全息投影的星空,星星排列成人马座的图案,半透明的“壁”把这里围起来,好似一个玻璃鱼缸。

    “你说过你只是一名律师。”

    接下来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道:“可我却觉得我无法理解任何一个人。”

    是吗?

    “我试过,我也能理解他的选择,只是我和如璋没办法接受。”

    他说:“只是风吹过树木。”

    我看向他:“你说得好像很了解我。”

    “你和他一样,一点都不惊讶。”我道。

    窗外的气息湿漉漉的,果然是下雨了吧?可是他总不至于在这点事情上欺骗我。或许是已经下过一场雨了。

    我想了想,便压着他的唇吻上去。

    我皱眉道:“你在敷衍我。”

    我讶道:“你们认识吗?”

    我道:“可是我现在很难受。”

    “你不觉得这才是痛苦的来源吗?就算你可以去理解别人,也可以被人理解,但是你有你的选择,他也有他的选择,到最后你还是孤独的一个人。不过你有弟弟,或许不会这么难受。”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就住在紫罗兰的边缘地带。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用“理想主义”来形容我的父亲。

    我顿了顿,道:“地上城没有树木。”

    我一直睡到晚上,醒来后已经待在双胞胎兄弟的家里。这里的装潢好像旧纪元十七十八世纪的乡村别墅,给人一种踏实厚重的温暖。我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脑袋还是沉甸甸的,难以动弹,只能一直看着头顶的吊灯。全息投影可以以假乱真,我无法分辨它是真实还是非真实,如果我不去碰触它。

    守在床边的那人对我道。

    “没有人能彻底理解一个人,你对别人的认知超越了其他人对你的认知,这才是你痛苦的来源。”

    他道:“你非常可爱。”

    好吧。

    我一直听到窗外传来沙沙声。

    我听见了雨声,问道:“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我道:“你有时候,会让我想起我的父亲。”

    他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发烧了。”

    他道:“你可以跟我说,我会照顾你。”

    我实在无法在这个状态下分辨他是谢如圭还是谢如璋。甚至他的面容在暖黄色的灯光下也是模糊不清的。

    我沉默了一会,问道:“你是谢如圭吗?”

    “你要知道,医疗舱是当年人类逃到太空后,由机器人发明的玩意,太过效率化对人类的身体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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