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献给某个拳击手的赞歌(2/2)

    “好好好，没有没有。”

    Vivi智能水平低，有时候无法理解我的话语，我得重复好几遍，过一会我就累了。

    他嗤笑：“她是整成这样子的，原本她是不长这样的……当然，她原来的样子也好看。”

    我竟不知如何评价：“真不客气”

    我被他的语气逗笑。

    梦中那种空洞洞的感觉涌上了我的心头。我忽然想起大学时许鹤宁给我上的一节课，是关于缸中之脑的。他当时说了什么，我基本上都不记得了，我仅仅是记起那时的日子，那时的日光。

    他不待我有所表示，便模仿道：“Flower集团任由栅栏自由发展，现在到了收割的时候了。我很抱歉我们两个代表九龙寨成为了这个果实的拥有者。如果你们一定要问为什么，我只能回答，Flower需要一个稳定的合作伙伴，而我们九龙寨也需要一个新的同盟。”

    我醒过来，酒吧里只有我一个人。为了给老板省电，我没有打开温度调节器，地下城的晚上很冷。我打了一个哆嗦。

    “是的，但它已经死了。”

    最新一期《EYEWITNESS》的头条新闻便是九龙寨收购栅栏一事。对九龙寨执行人的独家专访，占了整整一张版面。

    我想起自己今天一整天都在为老板昨晚那个吻而心烦意乱，连NICO论坛都没怎么刷，便摇了摇头：“万圣节才过去两天，能发生什么大事？”

    “哎，都说不提这事了，我还在提……我这脑子。”Touch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把杯子里的Gin Fizz一饮而尽，“算了，June，再给我来一杯吧。”

    我先扫了一眼标题，目光却被一张采访图片粘住了。

    这次我没有拒绝。

    我反驳道：“我可没有因为这件事消沉。”

    “根据杂志内容，是的。”Vivi机械式答道。

    我沉默下来。

    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点一杯Gin Fizz，而是要了一杯Moscow mule。我猜他今晚心情不错。

    “瘦下来会好看一些吗？”我逗他，“我看金的脸蛋就小小的，下巴尖尖的，细眼长眉……”

    他看向我的目光不知为何顿了一下。转而捏了捏我的脸颊：“June，你知道吗？你有点婴儿肥……”

    他笑道：“是我自己要提起全息系统的。”

    “可不是吗？”Touch拍拍我的脸，“不过你也不必要消沉啦！栅栏被九龙寨收购，又不代表它不会对外开放了。娼妓照嫖，美酒照喝，这些大人物的事，我们吃个瓜就好，来来，给我弄一杯Gin Fizz。”

    “不。”我低头倒弄杯子里的冰块，“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Flower集团会突然转让栅栏的管治权？栅栏作为独立区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可以说，它早已成为地下城的一个文化符号……”

    我点点头。

    “诶诶诶！”英生倚在门边无奈地叫，“已经有客人来了哦。”

    他耸了耸肩，嘴唇贴着铜马克杯，浅浅喝了一口：“‘栅栏’被九龙寨收购了。”

    我伸手轻轻捏了捏走在我前面的老板的掌心。他回头瞪我一眼。我大概能猜到他此时在心里骂我的话语。我趁他准备开口的时候，仰起头亲了亲他的嘴角。他的眼神柔和下来。

    我很抱歉：“我不该提起这个话题。”

    “是你要卖关子的。”我不买他的账。

    “June，你没经历过那个时代，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爱它。”

    “这是……九龙寨的执行人？”我问Vivi。

    我提醒他：“它只是一个AI。”

    Touch用手指弹了一下我的脑门：“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万圣节夜不是去了栅栏么，没发现什么？”

    他的好心情像春融的雪那般消失了。

    “好。”我笑了笑，应道。

    Touch笑了笑，并不意外我会知道这个传闻：“谁能想到呢？栅栏管治权的转让合同是在万圣节夜签订的，秘密得像搞情报活动。毕竟栅栏是一块肥肉，失去了独立区的特权保护，谁不想抢一两口呢？消息全都是第二天早上才放出来的。我们杂志社昨天简直忙疯了，收集了一整天的资料，不知道联系了多少人，累得快要散架，才抢到九龙寨执行人的独家专访，哪里算得上是好事？”

    他笑道：“哪来那么多好事，倒是有一件坏消息，你没看今天的新闻吗？”

    我这才红了红脸，低声说了声“抱歉”，快步回到吧台工作。

    “你知道她已经七十岁了吗？”

    “你是说我要用‘销毁’二字？”他摇了摇头，“不，它死了。被我们杀死的。”

    我梦见自己睡在一个玻璃缸里，玻璃缸外插了好多好多的管子。很多很多人围绕着我跳舞。只是这些人影都像信号不好发送过来的图片。

    “那她为什么要去整容呢？”

    Touch冷笑道：“你也知道栅栏已经成为了一个情色圣地，你以为那些大人物真的愿意放手？不，有价值的东西，从来都是被强权拥有，怎么会属于我们呢？”他又喝了一口Moscow mule，眯起了眼睛，“我昨天也问了九龙寨执行人这个问题，你猜他们怎么回答？”

    很浅很浅的梦，很古怪很古怪的梦。

    “全息系统的主脑？”

    “大型踩踏事件？”

    我：“……”

    “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吗？”我问道。

    他翻了个白眼。

    我让Vivi打开NICO论坛，一边刷着帖子，一边和Vivi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现在才凌晨五点，我一时无法入睡，便叫Vivi给我购买了一份最新一期的《EYEWITNESS》。我初来地下城的时候，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不敢动用自己卡里的钱，只能靠给杂志小报撰稿为生，熟知这些网络媒体的尿性，新闻掺水，报道靠编，因而总是不肯花钱订阅这些新闻杂志。Touch忽悠了我几次，都被我打哈哈忽悠回去了。不过我现在无聊，看几个故事也不错，何况我对栅栏被收购一事还挺感兴趣。

    我换好酒保制服，和老板一前一后走出了仓库。

    “她经历过全息时代，在全息系统里，外貌是可以自定义的，她一直……很怀念那时的自己。”

    “你似乎不怎么惊讶？”

    我看他的样子倒是挺得意。

    那是谢如圭和谢如璋。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但是你看上起很伤心。”

    不知想起了什么，Touch怔了一瞬，蓦地叹了一口气：“算了，不提这些旧事了。”

    晚上，我又做了一个梦。

    这位早到的客人竟然是Touch，我有些惊讶。他通常十点半后才会到酒吧来。杂志社在工作日一向十分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