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万圣节支线:化妆舞会(1/2)

    “栅栏”是一座倒垂的山丘。

    由古老东方风格的吊脚楼建筑搭建而成,层层叠叠,垒砌成一座大型宫殿。悬挂的彩灯像星星点缀其间。这里没有千叶城标志性的巨型广告牌。铺子皆是小巧的,精致的,老式的。撑着红伞的和服少女轻盈地走在冷色的台阶上。

    长长的盛装游行队伍从鳞次栉比的山丘上缓缓行下。悠长的唢呐响在这个空洞又热闹的地下城上空。

    我被熙熙攘攘的人群推着往前走,沿路的铺子正在贩卖万圣节主题的小玩意。一名浓妆艳抹的少女把一张狐狸面具塞到我的怀里。妖艳的笑容如同在上空盛开的烟火。

    “120郎,先生!”她摇着扇子在我身后呼喊。

    “等……”我拿着那张狐狸面具不知所措,汹涌的人群忽然沸腾起来,淹没了我的声音。

    这里挤得像罐头。我被裹挟在中间,闷得简直喘不过气来。我有点后悔来这里凑热闹了。

    “花魁!花魁!”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欢呼,热烈的繁花抛掷在人群上空,洒落下来却是冰冰凉凉的。我摸到肩头上的细碎,发现那是碎屑状的冰晶,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芒。

    我不由被勾起了好奇心,伸长脖子往人群欢呼的中心望去。

    一座悬浮的花轿像一朵云彩从众人头顶飘过。花魁簇拥在锦绣的花团中,只露出小小的雪白下巴。我看得不太仔细,身后的人群突然骚乱起来,大宗人马往前急蹿,把前面的游客们推搡到一边,像大风至,麦田倾倒。

    Fuck!

    我被撞得手脚发麻,如同置身于暴风雨中的大海,分不清东南西北。我把狐狸面具戴在头上,免得额头被磕得青紫。突然,有人一下牵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前跑起来。

    我被迫在这一面面密不透风的肉墙中穿梭,手腕被他扯得生疼,他拉我拉得很紧,生怕我走丢似的。

    我想叫住他,盐味的风涌进我微启的嘴巴里,我觉得恶心,不由闭上了。

    这时,这人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脸上也戴着一张狐狸面具,身上穿着黑色风衣,如同一只夜魅。

    他的眼眸……犹如深潭。

    我猛地挣脱他的手,掀起脸上的狐狸面具,想把眼前人瞧得仔细一点。

    “你是谁?”

    远处烟火大朵大朵盛开。

    我这才留意到自己竟然被他带偏到这个幽暗的小巷里,旁边只有一间还亮着灯的铺子,红色的灯笼昏昏欲睡,像随时要掉下来。

    他摘下面具。

    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

    我确定我不认识他,他看向我的眼神也很奇怪。我忽然意识到,他可能认错人了。

    他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气氛有些尴尬。

    “我……”他挠了挠耳朵,脸色有些发窘。他应该不擅长处理这种意外状况。

    “没关系。”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像是噎住了,一时脸上憋得通红。

    在这摇摇欲坠的红灯笼下,我总算瞧仔细了,他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一种沉静的深蓝。难怪乍一看像是古幽的深潭。

    他长得还挺好看的。我看着他如画的眉眼,心不在焉地想。

    “是因为面具。”他突然道,“你戴的面具和我弟弟的一摸一样。”

    我并不意外。当时场面那么混乱,他因为一张狐狸面具认错人根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猜想你和你弟弟的面具都在一名浓妆小女孩手里买的?”我笑道,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他有些意外:“你也是?”

    “那小女孩可会做生意了,要了我120郎。”虽然是欠着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

    他眼睛瞪圆了些许,显出几分讶异的天真:“120郎?她当时可是收了我160郎……”

    “你被骗了,先生。”我毫不留情道。

    他终于笑了。他笑得腼腆,眉眼弯得好看。

    上空的烟花还在轰隆隆地燃放着,与山上星星般的灯火相辉映,倒映在他幽静的眸子里,流光溢彩。

    “或许这是她只给你一人的优待。”他的脸依然有点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顶悬着一盏红灯笼。

    “你太高看我了,先生。”我有些意外他迅速就掌握了甜言蜜语的技巧,“或许这只是因为你看上去就像个慷慨的富豪。”

    “听起来像个笨蛋。”

    “好吧,我应该说,你看上去就像一名善解人意的绅士。”

    他笑得眼睛眯眯,猫儿似的。

    这时,他的人工智能响了起来。他对我微微颔首表示歉意,接通了来电。我留意到他人工智能的载体是一枚别在衣领上的别针。还挺精致的。

    “我在山门这儿……我不是故意跑那么快的……你到哪了?……我知道了,别催我……好的。”

    他通完电话,不好意思冲我笑了笑。

    “弟弟?”

    “是的,他成功脱险了。”

    “恭喜。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他好像对“栅栏”很熟悉,也许他可以给我指一条前往内场的捷径,这样我就不用返回那条拥挤的大道。

    “我待会要去栅栏的内场,我的弟弟已经到了。你呢?”

    “真的?我也是。”我有些惊喜。

    “我猜想我们可以一块走。”

    “这不需要猜想,先生。”

    他又笑了:“你不用这么客气,我叫谢如圭,你可以我叫如圭。”

    我眨了一下眼睛:“奇怪的名字。”

    “如圭如璋,令闻令望的如圭嘛。”他道。

    我在我大脑里搜寻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学习过相关的知识。我赌他父母大学时是修中文系的。

    “那你弟弟的名字应该就是如璋了。”

    “是的。”

    “我……”我顿了一下,想着自己的名字实在太傻了。俊白……这一下子就暴露了我的父亲是个无可救药的颜控。

    “你可以叫我June。”我换了主意。

    “这听起来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他讶异道,似乎认为我在糊弄他。

    我冤枉。我原本的英文名是Jin,但这个名字和金的发音撞了。先来者自然享有特权,所以我只能换一个名字。老板在帮我登记注册时,大笔一挥把我的名字改成了June。他还说我在六月份出生,起这个名字刚好。我才不是六月出生的呢,这个出生日期才是我乱填的。

    “是的,但它听起来很亲切。”我胡诌道。

    我和他一前一后走在这条深色的石子路上。

    烟花盛典还在继续,但盛装游行已经远去。喧嚣拖着长长的尾巴,回荡在“栅栏”这座倒垂的山上。

    听谢如圭说,“栅栏”的内场入口是一座旧式的庙宇,这条小巷是通往“栅栏”祭祀之地的山路,因此被称为“山门”。

    谢如圭对“栅栏”很是熟悉。他还说九龙寨和猪笼组两大黑帮在五十年前曾为了“栅栏”的管理权,在“山门”大打出手。虽然死在双方枪械下的都是一些仿生人,但这场争斗的性质过于恶劣,最后惹恼了FLOWER集团,直接把“栅栏”这块地方划分为独立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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