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十八岁的我与十八岁的他（下）(2/2)
然而，总是要分开的话。等他回来的那一天，或许我已经消失了。又或者，我终于可以离开他的监控与束缚，去过我自己的人生。
鉴于这头母熊昨天晚上遭到严重打击，陷入了抑郁的情绪，现在成为了动物园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母亲费了一番功夫才让工作人员放我们进去参观。
除了水族馆海豚观察记录，父亲还在上面发表过几篇不足5000字的文章。因为与我无关，所以秀村当时把它们筛掉了。我粗略浏览了一下，发现有一篇文章里面提到了他的母亲。
他关上门，阳光也被关在了外面。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被母亲骗了。
我也看到了那本猎奇杂志《如何给狮子剥皮》。
我们便一同从实验室偷溜出去。请假太麻烦了，实验室里的人好像离开了母亲就不知道如何干活。更何况，我们这次还是去动物园里验证强奸一名雌性棕熊的可行性。
我心中一动，用父亲的名字和秀村之前发给我的信息，加上筛选词，在网上又找到了一些和父亲相关的资料。
由于我们持有实验室的工作证，因此他们没有对我和母亲的目的产生怀疑。工作人员贴心地在旁指导我们对母熊进行身体检查，并且细声陈述，他们一早便提取了双方的体液进行检测，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变异病毒。
父亲要带实验田的团队去二号动物园交流。听说二号动物园成功复刻了十二种在“大吞噬”里灭绝的昆虫。这是生物界的大新闻。二号动物园邀请了大批生物专家，让他们评估这些死而复生的昆虫是否值得放回动物园的种植园里进行培育。父亲也是其中一员。
那天，是愚人节。”
射了，然后在高潮中过呼吸，被棕熊一屁股坐成重伤，目前被送去医院抢救。工作人员回答。
“……我告诉母亲，昨天晚上，有人在动物园里和一只雌性棕熊发生了性关系。母亲不相信。她认为，成年人类男性的阴茎太短了，可能还不如母熊的皮层脂肪厚。我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毕竟这些信息新闻上又没有写。母亲便压低声音对我道，要不我们去看看？
父亲……在离开我之后，大概也会在某一天摆脱英茉莉博士在他身上烙下的诅咒，过上新的生活吧？
我想着这样的他，年轻时也会傻乎乎地把手伸进母熊的体内做一些奇怪实验，一时觉得好笑又哀伤，便说不出话来。他笑了笑，对我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行动在一周后开始。
这里的项目，是指BABARA集团的黑门系统吗？
母亲不耐烦地打断工作人员，问，他射精了吗？
他大概要离开一周的时间。在这之前，他给我完完整整检查了一遍机械体和信号增幅装置。他似乎还给许鹤宁留了电话，预防我在他出差的时候出现突发状况，没有人处理。
我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只见文章的结尾是这么一段话：
我看见他的身影就要在我眼前消失，忽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噩梦，他解开了我脖子上的项圈，对我说你本来就是自由的。他便再也没回头。
母亲又问道，那可以让我们对母熊做一番身体检查吗？
他们的关系是后期才恶化的吗？还是说，父亲这篇文章只是一半真话一半假。
他年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但是从文章的内容来看，他和英茉莉博士的关系并没有他梦境中展示的那么糟糕。相反，他们要好得就像朋友。
他便回过头来，讶异地看着我。阳光是很好的，他穿着三件套的西装，披着一件驼色的大衣，一身复古又庄重的打扮。
他应该还说了其他别的什么，可是当时我的心跳很快，好像全身血液都涌到了大脑，四肢冰凉，只有插入母熊生殖器官里的那一截手臂十分温暖。
“我和母亲一起做了许多秘密实验，鉴于字数的限制，便不一一列举出来。如今我也加入了母亲的项目组，我们一起工作，已经丧失了过去一起探险的激情。我以后大概也会像母亲一样，变成一个纯粹的工作机器吧。我看母亲也并非真心热爱这份工作，但是她好像有着非要完成它不可的使命。有什么东西在追赶着她，让她在这个项目上心甘情愿燃烧了全部的生命。或许，那是一个诅咒。如果母亲直到死亡前的那一刻也无法解脱，那么这个诅咒便会落在我的身上。我无能为力。”
毫不意外，我查到了他以前做过的垃圾课题，关于使用虚拟偶像打造动物园品牌效应的实证分析——什么鬼？我真不敢相信这种学术垃圾居然出自我那守旧又古板的父亲之手。它居然还被刊登在正经学术期刊上，就因为我父亲是英茉莉博士的儿子，评委没有审核文章，就给通过了。不过，这一期文章已经被全部撤销了，在网上也找不到详细内容。我只能查到摘要的截图，说不定写得还不错呢。我心想。
抑郁状态下的母熊就像发情期一样焦灼不安。工作人员向我们展示，昨天晚上那名成年人类男性如何成功将他的阴茎插入母熊的身体里面。他本身就是动物园的内部人员，前几天才从种植园调配到观赏田。他用了特殊气味喷雾剂、麻醉枪，还有开瓶器，并且在交配之前戴上了安全套。工具简单，但是很实用。对了，工作人员补充道，他还吃了一点药品，让阴茎在插入过程中保持硬挺。
文章的后面还写了他们用同样的方法骗取了母熊血液的化验单，测量了动物强奸犯阴茎的长度，在电脑上复原了人类成年男性与雌性棕熊发生性关系的场景。文章后的附录列出了建模数据，看来他们真的完成了这个奇怪的实验。看完全文，我只觉得父亲的形象在我内心轰然倒塌。
我顿时吓得叫了一声：“父亲！”
我巴不得他快点离开，好让我开始行动。但是真的见到他要出门了，我又舍不得他。他温柔细致地与我亲吻了许久，我想这一刻的时光再慢一点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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