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消印(2/2)
“哎，孩子是你的，当然可以。”齐铁嘴挠了挠头，看向陈玉楼道：“你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
“谁呀？”红姑瘪嘴道：“黑瞎子？”
“嗯？”黑瞎子诧异地看向他，陈玉楼的站姿有些古怪，他仔细看了会儿发现他肋下有点点红晕溢散，道：“容我问一句，这断肠草买来，你给谁用啊？”
陈玉楼拉着他的手抵入自己肋下的肌肤，道：“很轻微自然不会毒他们，齐步樵啊，好歹你也是满蒙贵族出身，真的猜不到我要做什么吗？”
“老大！”红姑想要阻止他，但陈玉楼的力气此时出奇的大，他挣开红姑，喝道：“别管我！”他手上的刀沿着自己的皮肤切割，就像在削苹果皮般，血肉剥离，陈玉楼疼得直抽凉气。不过片刻间，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染血皮肤从他肋下掉落，“叮咚”一声，匕首也掉在了地上，大股大股的鲜血流出，染红了他肋下余下的纹身，青山被鲜血染红，红姑一下就哭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红姑哭着在陈玉楼肩上捶打，陈玉楼木然地看着地面，如果是黑衣陈玉楼会怎么做呢？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伤害自己，若真是伤害了，那么也一定要伤害得有价值。
陈玉楼的唇扬了扬，道：“好奇心，害死猫哦。”
“进屋吧。”陈玉楼走进了黑瞎子的睡房，脱下了自己的衣裳，他身体比从前消瘦了很多，但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他肋下的纹身，纹身有一部分被纱布贴着，随着他将纱布撕扯下，才露出了暗黑的痂，横在那青山之间。
陈玉楼笑了笑，道：“反正不是给我自己用。”
陈玉楼的手抚上自己的心，那里还在跳动着，鲜活的跳动着。陈玉楼抬起头，看着红姑端来水给他擦洗，仰头倚在了身后的凳子上，道：“我算是知道黑瞎子有什么用了，我自己剥皮疼到不行，你肯定也下不去手。”
“哎，剥，我怎么不剥”黑瞎子舔了舔自己的唇，反正又不是我的皮
说到这里，齐铁嘴警惕地看了看他身后，没有人，似乎对于上次被绑他还记忆犹新。陈玉楼笑了一下，道：“听说，过两日孩子满月宴。你带我去吧。”
“喂，我好歹免费帮你做手术啊。”黑瞎子蹲下了身，认真看着陈玉楼肋下纹身的范围，很大，如果一次性将皮剥了，且不说陈玉楼能不能承受这种痛苦，但是之后的消毒，愈合就很困难。以当下的技术来看，只有小范围小范围地可是这样也很
“啪”毛巾甩在了陈玉楼脸上，红姑咬牙道：“剥，剥！等两天给你剥！”陈玉楼身体颤抖着，似乎是在笑，他用毛巾擦去额上的汗水，低头看着肋下的伤口，静坐等着血液凝合，才起身道：“我出去见一个人。”
陈玉楼眯起眼睛，按住肋下的伤口，道：“别哭了，拿纱布和药来。这痕迹虽然消去会痛但我一定要削得有价值。”
“啥？剥皮？”黑瞎子一愣，忽然有个惊悚的念头在他脑海里产生，道：“你要我剥你一块皮？你是不是在做什么邪术？”
“啊？”齐铁嘴再次愣住了，陈玉楼道：“不可以吗，八爷？”
“别剜了，会感染，会死的。”红姑爬上前，抓住了陈玉楼的手，陈玉楼痛得脸色煞白，却淡淡笑了，道：“所以，我让你去请大夫啊。不过既然这么疼，我可以，几天划一块，慢慢地总能把这印记抹去”
“谢谢。”陈玉楼自然知道九门中其他人会来，他要的就是其他人来啊。
齐铁嘴用最简单的话语给那个人说了之后，便挥手赶人，他并非是开的算命摊。他这里和九门其他人一样，主要还是买卖古董，只不过在这里买货的人可以得到他免费赠卦，因为卦准，很多人不为买古董就是为了算卦，而支付昂贵的费用买一个他们其实并不清楚价值的古玩。
陈玉楼揉着自己的眉眼，在这条巷道来回走动，很快就有扇门开了，黑瞎子抱臂站在门内，道：“你在找我吗?”
红姑气得直跺脚，却还是拿来了纱布和药，药粉撒入伤口，陈玉楼疼得大汗淋漓，接着按上了自己的伤口，趴在地上微微喘息。他想起了张启山给他纹身的那晚，剥皮的感觉比纹身要疼多了，不过我却还活着。
“那好吧，两日后的辰时，你来这儿找我。”齐铁嘴顿了一下，又道：“九门中其他人也会来，你，你，我告诉你一声。”
在黑瞎子将断肠草买来的第二天，陈玉楼又到了他租赁的这间小院子里，他将断肠草研磨成了粉末，然后用筷子赶进一个小瓶子里，贴身收好。
“不了。”陈玉楼摇了摇头，道：“很多事情如果知道了，就没意思了。”
“嗯。”陈玉楼打了个呵欠，拿了锭银子塞他手里，黑瞎子挑眉，道：“这么点儿钱？”
“对啊，可是伤口已经结痂了。”陈玉楼轻轻按了下自己肋的疤痕，道：“都不流血了。”
“呵。”陈玉楼转身道：“不剥算了，我自己剥。”
“行吧，有钱没道理我不赚啊。”黑瞎子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他的肋骨，道：“流血了。”
陈玉楼到时，齐铁嘴正在给人卜卦，看见他到来手上的龟壳没拿稳差点掉在了地上。陈玉楼淡淡笑了下，他其实并没感觉自己在笑，只是习惯性地作出了这个表情。
陈玉楼走进这院里，关上门，道：“杀人是少，但对你来说是赚。你去药铺帮我买断肠草，剩下的钱就是你的，拿去买冰棒吃吧。”
“齐铁嘴。”陈玉楼慢慢走出了宅子，齐铁嘴自己的堂口人少，也就是当时他们绑架他取请帖时的那个地方。
“你的断肠草要毒谁啊？对张启山和二月红的效果很轻微的。”黑瞎子抬起头，已经抽出了陈玉楼的匕首，明晃晃地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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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快走快走。你今年没什么大问题。”齐铁嘴赶人的速度也挺快，让伙计将客人送走后便看向了陈玉楼，道：“哎，你醒了，怎么会来找我啊？”
陈玉楼在齐铁嘴的堂口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这里，回到乌衣巷中。他没有急着进门，而是扭头四处寻找着黑瞎子的踪迹。
黑瞎子后背生了几丝凉意，道：“你自己做的？”
“你把药买回来，我给你看。”陈玉楼挠了挠自己的下巴，道：“看了，帮我剥块皮。我就不给你钱了。”
“这是谁给你纹的？”黑瞎子墨镜下的眼睛看不到表情，只是双眉压低，更让人无法知晓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