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堕胎(1/1)
正月十五那天,鹧鸪哨的侍妾丹杏感觉晕眩无力,在医馆一查便被查出了身孕。鹧鸪哨脸上有松了口气的喜悦,丹杏展颜笑道:“承君恩露,妾身必努力生养。”
鹧鸪哨点了点头,道:“今日元宵,你想吃什么,我去寻来。”
丹杏也松了口气,鹧鸪哨买她来做什么她很清楚,这两个月里鹧鸪哨极少同她说话,更别提这般关心她想吃什么,不过是推算了适合受孕的吉日吉时,与她行周公之事,她的压力也挺大。因为她担心如果她一直无法有孕,会迎接再次被卖掉的命运。
好在,可算是有了,至少她可以依附这个男人很长一段时间了。丹杏在街上买了些她喜欢的首饰和胭脂水粉,鹧鸪哨自然是一一允了。等将她送回家中,鹧鸪哨便去集市上采买鸡鸭鱼肉等物。
丹杏将首饰收好,便拿了扫帚在院子里扫雪,以免之后会不小心摔倒。她并非是什么大小姐,只是再普通不过的渔家女,一家因为战事颠沛流离至此,父母为了三两银子而把她卖给了伢行。三两银子,至少够他们再买艘渔船,弟弟妹妹们吃好几个月了。而她,有两分姿色,在他们看来如果能被卖到大户做婢女是不错的出路。
好在,她运气确实不错。丹杏擦了下额头的汗水,她决定回屋休息一阵了,虽然鹧鸪哨和她不亲密,但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和一般人的区别,他虽然没有仆人但他真的很有钱,至少给她买那些首饰、衣裳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相信她如果能生下几个孩子,她的好日子一定会来。
就在丹杏打算回房休息的时候,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她愣了一下,好像不是鹧鸪哨,但她还是去开了门。门外站立的是一个十分俊俏的黑衣公子,手上持一把沁凉的黑色玉骨扇,在冬雪天里给人一股说不出的冷意,只是他笑起来时十分温和,冲淡了那种冰冷。
“姑娘,鹧鸪哨不在吗?”男人有礼地朝她拱手,丹杏咬了咬唇,道:“相公他去买吃的了,过会儿就回。”
“哦,如此,我便在这儿等他吧。”男人说罢一掀衣摆就要倚门坐在雪地里,丹杏一见忙道:“无妨,既是相公的朋友,便进来吧。”
男人淡淡一笑,没说什么,他的笑让丹杏有些出神。好看的男人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就好像买走他的鹧鸪哨,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给她的却是一种完全没有过的感觉,他的笑容十分干净纯洁,但是又带了几分邪意,那种邪丝毫不让人感觉不适,反而让人好奇。
丹杏将男人请进屋里,正准备烧水,那男人忽地拉住了她的手,丹杏吓了一跳,她正想怒斥,男人却道:“夫人有孕了?”
“啊你,你怎么”丹杏看着他捏着自己手腕的手,道:“你是大夫?”
“算是吧。”黑衣男子淡淡一笑,放开丹杏,道:“今日元宵,普通的茶水喝着没意思,不如让再下烧点特别的,等鹧鸪哨回来也算个惊喜。”
丹杏有些诧异,男人并不像在征询她的意见,而是直接到了厨房,含笑朝她望来。莫名地,丹杏觉得有些不安,但她却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坏人,不然他进屋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了。丹杏揉了揉肚子,想着反正鹧鸪哨也快回来了,便坐到床边拿起绣花的花绷绣花。
黑衣男人继续在厨房捣鼓着什么,很快就传来了沸水烧开的声音,他看见黑衣男人从衣服里拿出个药包撒了进去,心中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做什么?她对鹧鸪哨了解得太少了,对他的朋友自然也难下判断。
男人将烧好的药倒在了一个碗里,便看向了屋外,屋外的风雪大了些,他端着那冷了些的药碗来到丹杏身旁,道:“夫人,药好了,喝吧。”
“啊?”丹杏放下手里的花綳,道:“这是什么?你自己不喝吗?”
“这可是好东西,夫人喝吧。”黑衣男人勾起了唇,丹杏看着那绯色的汤水,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男人又逼近了些许,道:“喝啊。”
“你,这到底是何物?”丹杏起身想走,黑衣男子却再次抓住了她,丹杏想要挣脱,她的力气比寻常女子要大,但根本无法挣脱这个男人的怀抱,看着那逼近的汤碗,丹杏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道:“他要回来了”
“那就回来呗。”黑衣男子眼里的恶意忽然涌现,她捏开了丹杏的嘴,蛮横的将药碗里的汤汁灌入她嘴中,在丹杏的挣扎下药汁不断地倾洒出来,同时也沾满了她的脸颊、口鼻,那些苦涩的汁液不断地涌入了她的嘴里,丹杏被一种恐惧包围。
一碗药汁灌完,已经脱力地丹杏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就在男人要去拿第二碗的时候,传来了屋门被推开的声音,丹杏仿佛抓到了什么救命草,拼命地想爬出门去。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睛里落下,她的肚子传来一阵阵疼痛,黑衣男子却再次掐住了她的双颊,不管不顾地将汤碗里的药汁灌入了她的嘴里。
“呜”在丹杏的哭声传来时,鹧鸪哨冲了进来,药碗被黑衣男人甩到了一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鹧鸪哨,双足一蹬,便破窗而出。
鹧鸪哨愣了一下,正想追出去,丹杏却一把拽住了他的脚踝,哭道:“疼,好疼”
鹧鸪哨脸色一下变得十分僵硬,低下头他可以看见丹杏身下大滩溢散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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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启山的帅府里,陈玉楼如往常一般在花园里拖着有些跛的脚行走着,他现在可以不用拐杖了,但断腿的骨头没有张好,还不能像从前那样行走如常。
陈玉楼大半时间都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只每天这个时候会出来走动一下。张启山从初五那天后,就没再找过他,二月红也没有。二人有时候会出现在他面前,但都用一种很冷漠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不是大门的警卫不许他离开,陈玉楼都觉得他自由了。
就在陈玉楼打算回卧室里休息的时候,感觉裤子有些湿,他忙到了客厅的卫生间里,看见亵裤上的血渍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咔哒”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陈玉楼看见那抹红影的时候从洗手台上站了起来,二月红平静地注视着他染血的亵裤,忽然笑了一下,便转身走了出去。
陈玉楼脸上有些尴尬,他也没在卫生间里多待,而是快步回了二楼的房间。就在他回房不久,帅府里迎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
鹧鸪哨的面色很难看,似是极力在压制心间的情绪,二月红看见他出现,向两边的仆人道:“你们先下去。”
仆人离开后,二月红才道:“我以为搬山道人此生当真不会踏足官家。”
“张启山呢?”鹧鸪哨若鹰般的眼眸看向二楼,张启山仿似感受到他的到来,书房的大门也在此时打开,他带着几分笑意,缓步走了下来,道:“咦,杨兄倒是稀客,难不成是同意了我的计划?”
鹧鸪哨闭上眼睛,似在考虑着什么,待到张启山走到他面前,他才睁开了眼睛,凛然地看着张启山,道:“我说过,这个计划太危险。稍有不慎,我搬山全族皆灭。”
“那你?”张启山勾起了唇,鹧鸪哨皱眉道:“我买妾留种,本是打算给搬山留条后路,但陈玉楼闯入我家中,给我的妾室灌下堕胎药,这是什么意思!”
二月红目光中有惊异之色闪过,张启山也愣住了,他二人对视一眼,似乎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鹧鸪哨见状冷笑道:“你们不知道?好,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他既打掉我的血脉,我怎么可能还会答应你们将麒麟封印进青铜门的计划?”
“且慢。”张启山抬起了手,道:“你有什么证据说他给你妾室灌了堕胎药?”
“亲眼所见,还需证据?”鹧鸪哨的声音干涩而压抑,他微微攥紧了拳头。那一夜,他以为他和陈玉楼真的从此陌路,但丹杏身下的血,和他走前的笑却让鹧鸪哨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失望吗?陈玉楼竟然会对一个弱女子作出这样的事?开心吗?陈玉楼还是不愿放下他?
不对不对鹧鸪哨心里很乱,但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几乎是本能驱使着他来到这个地方,想要掐着陈玉楼的肩膀问他为什么,但启红二人的出现却让他保留了几分理智。
“这样吧,你先回去照看你的小妾。”二月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张启山却抬了抬手,道:“好,我让他赔一个给你。”
“什么?”鹧鸪哨眯起眼睛,他的面容和二月红一般古怪,二月红似是不解张启山为何愿意让鹧鸪哨掺进来,鹧鸪哨则是不懂他要怎么赔。
“字面的意思。”张启山看着自己的手,道:“你既能从昆仑神宫活着回来,想必也对七虫七尸花有所了解。他,现在雌雄同体,已经可以有孕了。”
二月红抿了抿唇,并没阻止张启山的话,鹧鸪哨眼里却是浓浓的震惊,他的脚微微动了一下,几乎是要冲上二楼去陈玉楼的房间一探,那一瞬间他心中有种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喜悦,难道因为这个原因所以陈玉楼才打掉了丹杏的孩子?
这个念头冲散了他心里所有的疑虑,他虽没冲上楼但那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张启山窥探到了他的几丝心意,他讥讽地勾起唇,道:“我答应你,给你机会让他受孕。不过能不能让他怀上你的血脉,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什么意思?”鹧鸪哨直视着张启山,张启山指了指书房,道:“进去慢慢说。”
张启山拍了拍二月红的肩膀,二月红稍一迟疑,也跟着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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