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寒潭(2/2)

    “上岸吧，整合下信息。”陈玉楼微微一叹，将陈皮推开，慢慢走回了潭边。陈皮抹去嘴边残留的津液，跟着陈玉楼上了岸。

    “蛇？我还真没看见过。”黑瞎子翻了个身，把毯子裹在自己身上，陈玉楼却决定出去探一探，他夜里可视物，很方便隐藏自己的身形。陈玉楼从洞里拿了根绳索套在自己腰上，这峭壁虽然看着凶险，但经历了瓶山和鹧鸪哨徒手爬万丈悬崖的事情，这点高度根本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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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因为潭底有这么个大旋涡，所以瀑布群纵然日夜不停地倾泻下来，也难以将水潭注满，这处大水眼很可能直接通着江河湖海等大川大水，要是被席卷进去，多半是凉了。他并不敢在这里和陈皮争执，只拍了拍埋在他颈窝上的脸，示意他看那个漩涡。

    陈皮只扫了那漩涡一眼，便吻上了陈玉楼的唇，陈玉楼愣了一下，脑子里“嗡”地一下，竟忘了推开他。二人此时仿佛不是在暗流涌动的寒潭里，而是仍在那火光弥散的环境中，真正的团聚了。

    二人紧抱着浮出了水面都还没有松开，陈皮的心跳愈来愈快，即使寒风吹拂，他的脸和耳朵都红了起来。

    就在陈玉楼思索的时候，陈皮向他这边迈开了步子，他并没有看见什么，但却感觉那里有东西吸引着他。陈玉楼察觉到陈皮的动向后皱起了眉，他停止了思索，跃入了水中，继而“噗”地一声，陈皮也跟着入水。

    陈玉楼嘴里吐出两个水泡，陈皮在抱上他的瞬间，残留的那种依恋让他没有来心下一松，随即又皱起眉。他停下来可非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更深处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动潭中的潜流，将潭水无休无止的抽进其中。

    “天黑都没法上去，还等天亮呢？”陈玉楼看了眼已经躺在地上准备睡觉的黑瞎子，道：“这里没有蛇吗？”

    陈玉楼不免觉得好笑，这岸上陈皮尚不能看清，却敢和他入水？水下的能见度就可怜了，若他要杀他，一百条命也不够陈皮丢的。

    “那我们也进不去啊。”陈玉楼看着外面的景象，若有所思地道：“你说他让昆仑他们进去找龙骨，而不是雮尘珠？”

    陈玉楼张开了自己的嘴，如果这是记忆里那个傻子，那个少年想要的团聚，那这一刻，他可以将他心底里有意排斥抛却的思念释放。这个吻很长，在陈玉楼眼里代表着一种告别，又代表着新生，恨也好，爱也罢，他可以真正的做到放下。

    “雮尘珠也有。搬山道人只要那玩意儿，但龙骨，龙珠这种东西应该是张起灵想要的，我也不知道这献王墓怎么会有这些东西，难道屠龙的传说是真的？可他要你上去干什么呢？”黑瞎子打了个呵欠，道：“不想了，你上去了应该就知道了。至于怎么上去嘛，天亮再说吧。”

    潭水上半部分很是黑暗浑浊，但随着两人深潜，四周渐渐出现了很多散发着磷光的鱼，并非是食人鱼，而是有些像锦鲤。在水中游弋，给人一种好像进了水晶龙宫的错觉。

    “你好生休息吧，我会回来的。”陈玉楼叹了口气，虽然说黑夜里他有优势，但也不会优势到他从那瀑布边爬上去，能让人毫无察觉。

    黑瞎子从毯子里探出半个头，道：“需要我帮你吗？”

    陈玉楼下到崖壁下，来到了寒潭边上，边上扎了许多帐篷，陈玉楼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子不由顿住。陈皮不知是才醒，还是未睡，他立在一顶帐外，抬头看着瀑布上的景象。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陈皮转过头的时候正与陈玉楼撞了个正着。

    其实细细倾听，瀑布外还有隐约的枪声传来，那宫阙所在的位置极险极高，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要留下一千甚至几百人，都可以有效阻挡陆建勋的部队上去。,?

    陈皮入水的时候，也觉得他冲动了，冰冷的水浸透他的皮肤，那微弱的光线下他只是觉得看见了陈玉楼便跳了下来，但开弓无回头，陈皮非是优柔寡断的人，便立即朝陈玉楼的方向游去。他在水里其实等同睁眼瞎子，但他和陈玉楼几乎是同时入水，不能见物后，身体其他的感官便敏锐起来，他感受着水流的异动，不断向陈玉楼追逐而去，他想问他，幻境里的那个傻子，是不是他。

    陈玉楼没有动，在这样的黑夜里，普通人的能见度其实非常低，他并不觉得陈皮能看见他。两人对视了片刻，那残留的爱恋，让陈玉楼竟有些挪不开步。他不由问自己，难道我真的喜欢过陈皮吗？这环境里我明明是个傻子，为什么还会知道爱？难道潜意识里，那是段失忆期间的少年回忆

    借着那微弱的光芒，陈皮看清了前方确实是有个人，那背影他绝对不会认错，就是陈玉楼。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陈玉楼停了下来，陈皮划过去死死抱住了他。

    陈玉楼将他松开，看着陈皮那双注视着他的眼角，好似天地间都只有他一人般。陈玉楼忽然有些后悔，他心中的思念已经慢慢淡去，欲望也冷下，而陈皮无论再如何狠辣，在情事上他始终只是个初涉的少年郎，他不应该回应那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