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异动(1/1)
东风9、异动
祁原无处可去,魔界不知如何安置他,这个烂摊子最后被丢给叶遥。叶遥把他当打杂的用,成天使唤来使唤去。或许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祁原也任劳任怨。
自从互相确认心意之后,尹辞在玄夜忙时乖顺了许多,真缠着他时也比从前更加有底气。玄夜被他有意无意的撩拨弄的心乱如麻,丢了笔将人拉到怀中轻咬耳朵:“哥哥现在这样,我可不会忍了。”
“不行”耳朵上的亲吻痒到骨子里,尹辞笑着四处躲闪,反手抓住玄夜的角,“陪我玩。”
玄夜倒吸一口凉气。他作为一条龙还很年轻,初生的双角有触感而且感觉十分敏锐。被尹辞这么一摸还得了?玄夜在心里暗下决定,看来在龙角长成之前是不能再露出来了。
“好啊,陪哥哥玩。”玄夜微笑回应,把人推倒在书案上,好好“玩”了个够。胡闹了不知多久,尹辞累得睡着了,两人具是衣衫凌乱,书案边也乱成一团。
几只鸟儿从暗中飞来,叼起散落的东西归于原位。他和尹辞都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殿内没有侍从,平时服侍的都是一些略通人性的魔物。
玄夜抱起尹辞,往内室里走去。一只迟来的乌鸫从他身边掠过,纯黑色的眼睛清晰地倒映出尹辞的容貌。
收拾好书案,群鸟散去。乌鸫无声地升上灰暗天空,向着都城东南方飞去。
东南方坐落着上一任魔君之子炎邪的府邸。他原本是最有希望继位的人,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玄夜,把他的希望打了个粉碎。因此炎邪对玄夜十分不满,在乌桕代为理事时,也从不听从安排。
前线打得不可开交,此地却丝竹阵阵,一派骄奢淫逸之景。红发男人闲散地坐在上首,手指敲击桌面随歌声打着拍子。几个舞者俱是容色妖艳的女子,着薄纱裙随乐声缓缓起舞。
美人在前,秀色可餐,炎邪似已沉醉其中。他拽住抚面的水袖,正想拉过来一亲芳泽,却被一个女声打断了。
舞娘打扮的高挑女子立在一旁,似乎对他已经忍耐了很久,语气有些冷硬:“大王,我家主人吩咐的事究竟何时才能办好?”
好好的心情被干扰了,炎邪有些不高兴,他回头好整以暇地瞥了她一眼,故意为难这个古板的女子:“想知道?跳个舞给我看看。”
“你”她脸瞬间憋得通红。穿成这样混进魔界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让了,天界向来严谨守礼,怎么可能会教这种媚惑人的事!没见过世面的仙族正强忍怒意,一只黑羽黄喙的鸟儿扑簌簌越过舞者飞到炎邪面前。
炎邪抬手接了,读取了乌鸫眼里画面,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急什么,这不就来了。”
前线战事吃紧,连日拼杀带来的损耗渐渐凸现,敌方在人数上占据的优势开始变得明显。
极寒之地,魔界的边境。天空是阴沉的,一半被黑暗浸染,一半透着不详的血色。
冥界之人死了会就地消散,尽管如此边境上的尸体还是堆积如山。妖,魔都是血肉之躯,死之前流的血液将土地浸成红色。经历厮杀后活着的人,鼻子已经被血腥味熏到麻木。这场仗不知何时是个头,输赢也没有定论。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魔界的崩塌似乎缺了什么助力,变得十分缓慢。
魔界久攻不下,对面也失了耐心。隐藏在敌军后方的厉害人物终于现身,五个半神出手便是山崩海啸,以一当万。
魔界几大主将接连应战,都被重伤,形势对魔界十分不利。听完前线传来的消息,议事厅里气氛凝重,冥界代表更是束手无策,冤魂厉鬼虽然可怖但远不及神魔两道。
若说开始是保存实力,现在也是时候了。玄夜一直沉默不语,待士兵回禀完毕,起身脱了外袍。
乌桕见状,上前见礼:“陛下,乌桕请战!”
玄夜手心现出一把光华流转的长剑,剑身隐约可见上次饮血后留下的痕迹。他用外袍擦拭剑身:“你留守王宫,本座自行去会会那所谓的半神。”
“陛下”
“勿须多言。”
一干人等目送玄夜的身影消失在天际。乌桕望着天空静立不动,叶遥站在他的身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他思绪跑得太远了,浑然不觉祁原正在唤他。
“叶瑶姑娘叶瑶姑娘”祁原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干嘛?”叶遥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不满地瞪着他。祁原这个老实人,唯一的精明可能放在了天界和魔界的立场上,至今没有发现叶遥是变出的女子。他以为这是个姑娘家,性子娇纵些也正常,因此对叶遥十分有耐性。
“你刚才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要你管。”叶遥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实力不够这种事是能顺便说的吗?他要是能像乌桕一样随随便便对战半神就好了。修为高深谁不喜欢呢?这样就不用睡男人了。但是睡男人是兴趣唉,和修为一样无法割舍,所以他为什么要纠结呢
叶遥正胡思乱想,乌桕突然转过身对一旁的侍卫统领道:“传令下去,王宫戒严,任何人不得随意外出。”
“是!”
非常时期,严加防范是必要措施。
乌桕安排完毕,招来一只乌鸦,低声询问:“小公子在哪儿?”
那鸟停在他肩上叽叽喳喳,乌桕听完点头道:“知道了。”乌鸦得了允许就振翅飞走了。
玄夜不畏战,只是身后有尹辞难免多一些顾虑。他令乌桕留下,也是为了确保尹辞的安全。可惜尹辞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人现在何处,在做什么,又会面对什么危险。
乌桕寻到他,他坐在地上呆呆的,毫无反应,想来是又犯病了。鸟儿们也不知该如何做,在他身边跳来跳去,啄他衣服。乌桕扶他到椅子上躺下,挪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
他忍不住仔细打量尹辞。这的确是很好看的一张脸,只是不知道他与玄夜有什么样的过去。玄夜从天而降直接碾压所有竞争者,本有个极好的势头,可惜为了救他缺席了太久,导致如今势力分散,高不成低不就。若是没有他,以玄夜的力量如今在魔界恐怕是另一种形势,就是不知尹辞到底值不值了。
九天之上,神之境。
神之境没有传说那样玄妙,这里广袤常年飘着若有若无的白色雾气,十分冷清。
两个相连的巨大湖泊,一个叫有海,一个叫无海。无海上时而雷声阵阵,时而阴雨连绵,世间气象皆在此轮番上演,而有海却平如明镜,不生水波。
宁静的水面上,一抹蓝色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似乎已经在湖中央站了很久,一缕鬓发被雾气打湿飘于脸侧。这人气质超然,目光沉静,正看着脚下的水面。
有海的水泛起涟漪,缓缓映出魔界战场的景象。画面里神祗大肆屠戮,血流遍地,即使没有声音也能感受到强烈的杀伐之气。
他冷漠地注视着战场,丝毫没有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觉悟。该让他们早一些出手的,瞧瞧这样多快,离岳有些懒散地想到。
不过要找的人还没找到,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依那畜牲的性格也不知道带在身边的几率有多大。
想到尹辞,离岳有一丝烦躁。脚下的水镜不知何时发生了变化,离岳再看时形势已颠倒过来。一个黑衣劲装的青年,手持长剑招式凌厉,顷刻间便斗败一名半神。
看清他的长相后,离岳皱了一下眉。
“主人。”沙哑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一袭古朴长袍飘落水面,淡淡的水波扩散到水镜里。
“阳,何事?”离岳回首问道。
“炎邪说,您要找的人在魔界王宫里。”这个被叫作阳的男人裹得严严实实,以兜帽罩住头,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他看上去古古怪怪的,腰间还别着一把斧头。
离岳听到消息,目光瞥过水镜,露出一个极有意思的微笑:“胆子可真够大的。”
“你去助他们攻下魔界,把人带回来。”
“还有”他一指水面,玄夜染血的脸定格在镜中,“杀了他。”
玄夜身为一界之主,实力自然不可小觑,对付几个半吊子神还不成问题。极寒之地狂风大作,破风之声挟着杀意从背后袭来。玄夜回身便是一剑,霎时血液飞溅,有人断线风筝一样从空中悠悠坠落。他侧头避了一下,仍是被血液染了半张脸。
对他的围攻没有因为少了一人而停止,血腥味激起了他对嗜血的渴望,玄夜在不断交错的杀招中从容避让。他舔过唇边的血迹,眼泛血色,笑得凌厉而张狂。
“继续。”
他最初的确是一心修炼渴望飞升,尹辞的一切都是他所向往的。只可惜求道的目的不纯,一步错便步步错。现在想来,成魔才是他应有的归宿。
幸好尹辞神志不清,看不到他此刻的样子,不然该有多失望?
那便一条路走到黑吧,他也早就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远处土地开裂的声音炸响,似乎在为这场战斗击节应和。
玄夜在狂风中无意回头一瞥,只见一人从天空中缓缓降下,衣袂飘飞,悬在魔界与虚空的交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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