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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力财力,还不能彻底通路。

    此事令各大司工近乎愁白了头。内史郑国借用开凿郑国渠时,所用冷热水交错使岩石开裂之法,终究太过麻烦缓慢。是以至今弛道仍未,竣工。

    扶苏同样犯愁。

    此事问及姜晨之时,姜晨沉默了好一会。

    见他当真因此事苦恼,姜晨终道,“此事徐先生当可解决。”

    扶苏微怔,“徐先生?”便想起来那位神神叨叨的方士。虽然徐福并不称自己为道家,而是阴阳家。不过据扶苏了解,阴阳家终究只是道家支流之一而已。

    听到胡亥扶苏前来拜访时,徐福是震惊的。一个刚被算计过的少公子,一个时日看不惯丹药之流的长公子,竟结伴而来“拜访”。

    其中之意,实在不得不让人深思啊。

    徐福心中七上八下,踏出丹房出门迎接之时,实在猜不透两人意图。

    才带二人走来,却闻得丹房中咚一声巨响。

    徐福一怔,抬脚就往丹房冲去。

    高大的石屋中,一地乱糟糟的木屑火星,还有些不明的石料。

    徐福听姜晨询问,“先生这是……”他弯唇一笑,“炸炉了?”

    “……”徐福。

    他只好在硝烟渐渐散去的丹房中捂唇假意咳了咳,“少公子见笑。”

    一定是因为方才听到这二人结伴而来,手抖之下,硝石放的多了。

    姜晨也不在意他的尴尬,只说,借用此药力可以开石。

    扶苏意会,此刻终于真真正正算是前来请教的模样,“先生,方才先生所制之物,于大秦有益,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二位公子莫非是指,这炸炉之物?”徐福说着,脸色古怪。炼丹失败炸炉,无疑是丹师耻辱。今日他们竟说些什么于秦有益?莫不是联合起来埋汰他?

    益。

    凡事有益自然有弊。

    提前制取大型火药,会否唯有心人利用而成为杀伤性的热武器,实在是不可测之事。

    正如剑一般,剑本无心,只是随剑主之意,取人性命。

    利弊究竟为何,全然取决于人意。

    若人心要将火药用于开山,那它便只是一件开山凿石之物。若人心要将火药用于征战,那么它自然是一件杀人利器。

    人总是让不利归于物本身,而从不思考,自己在这种不利之中,扮演了何种角色。

    是否,可笑至极。

    姜晨的答案是,极度可笑。

    但总而言之,驰道顺利迅速的开凿,不得不感谢这一次相见。

    扶苏也总算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正视炼丹师的理由。

    他难免问姜晨如何知道丹药烟火之事。姜晨只答,书中见过。

    再问何书?言说不知。

    扶苏:“……”

    “幼时见过,只是几年过去,名字已经遗忘。”

    扶苏:“……”如此,似乎也能说通。

    中原一片繁荣,北地却完全不同。

    因为干旱疫病,牛羊死了大批,北胡对于秦富饶之地,起意已久。

    七国分立之时,秦为大国,胡人所致的困扰相对减少。

    韩赵魏之地兵力孱弱,极受烦扰。如今已无六国,胡人之扰,扰的,便是大秦了。

    扶苏受命出征。

    临行之时,送于姜晨一枚月牙玉佩,刻月之一字。大约,也是指了淮月此人。“生辰礼物。”

    转头之时,赵高同样也盯着姜晨手中之玉,笑意不明。

    姜晨也笑了。

    于是赵高笑不下去了。“……”

    姜晨还尊称他一句中车令,只是赵高,却已不是胡亥师长。

    嬴政将他的十八公子外师一职,撤除了。

    眼见着出征的玄甲军走远,身边送行的臣民百姓也一点点散去。

    赵高对他说,“果然是赵高小看了少公子。”

    他的声音不大,只是足够姜晨听到而已,“赵高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以少公子的聪颖,如何能忍心屈居于后。明明你我二人联手,是最合适的。届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公子厌烦不耐之事,高来解决。公子大可做一切喜爱之事,再不用压抑天性,公子为尊,便可无所顾忌。如此,难道不好么?”

    回答他的,唯有一个漠然的眼神。

    姜晨毫无作答之意,转身信步离去。

    何时,不辨是非,只懂顺心玩乐,将身周之事都作孩童游戏看待的棋子,变得如此难以掌控……

    似乎正是在他病重重新苏醒之后。

    第239章秦少公子(十四)

    因着火.药的妙用,徐福终于从为陛下炼制长生丹药一事中,移了些心思。

    嬴政也没有像之前那般,将金石之药当做永生的必须手段了。徐福另有用处,有用于大秦,他的私事,可以为大秦而暂时搁置。

    事实证明,胡亥,他的确不应该死。

    若当日伤了这个儿子,驰道之事,恐怕还需几年才能以人力解决。

    姜晨站在角楼之上,眸色平淡。他似乎在看着咸阳夜景,又似乎只是对着一片无尽夜色中的灯火,出神了。

    宫宇楼阁,蔓延向咸阳城远处。

    如此繁华,最后,却成为一把火焰之下,一个帝国的陪葬。

    高从城墙石阶上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十八哥,你在看什么?”

    姜晨默然,许久,答,“咸阳。”

    咸阳?

    这一片土地都算是咸阳。他生于斯长于斯,对咸阳宫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突然起了欣赏之心?

    “哪有何好看?”赢高问他。

    “无。”姜晨答。只是,想起了后世长安建康……史书中的盛世,与史书中的乱世,从此处看去,似乎也并无不同。

    赢高扒着城墙的手松了松,“十八哥,是不是不喜欢高?”

    “……不会。”

    没有不喜,只是喜欢,也无。

    “……”高也不问了,静静地站在城墙边沿,也看着远方。

    看着那张平静的侧脸,赢高稚气的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听闻十八哥从徐先生那里制得□□,又解了父皇一大难题。

    哥哥聪慧,很早就体现出来了。

    从多年前郡县诸侯之争,他一语坚定支持父皇郡县制,就可窥见几分。

    也是自此,父皇表现出了,对胡亥格外的重视。甚至言语之间,时常将他与扶苏相提。当时赢高尚年幼,却仍不能忘记父皇提及胡亥之时,骄傲之色。也正是此时,本还懵懂的他隐隐约约也有了一个念头,他要努力,让父皇也为他而自豪。

    一晃,竟也有五年了。

    七月初七过后,胡亥十三岁了。按照规定,他可以参政了。不过他似乎,对于政事,不太感兴趣。

    对他的表现,父皇似乎有些不开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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