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而生(2/5)

    “你便是苍殊口中的神，九无，然也？”

    高楼之下绽放的树笼，围满了丧尸，密密麻麻攒动的尸头，根本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琅玉沉吟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做出选择。而是瞥了一眼那静静躺着的银戒，不答反问：“不知神君能否告知这枚戒指的来由？”

    就在顾琅玉想着什么的时候，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了这封闭的树笼之中。

    他们完全没有了战斗的心思，韩辰东也完全想不起答应了苍殊要拦住段枢毅，两个人争先恐后地跳下高楼，太过惊慌连落地都不稳，双双伤上加伤

    他们都想说服自己，苍殊可能是逃走了，可心里还有个声音让他们怎么也做不到冷静，追着他们提醒，避无可避，逃无可逃——人类的心脏中枪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韩辰东比段枢毅知道更多的真相，但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他更明白苍殊是有求死的理由的

    顾琅玉看的出来，这个看上去很好相处的神给出的选择虽然很绝对，但并不是因为性情偏激，后两个选项，虽然并不友好，但应该也只是遵照世界法则得出的结果而已。

    阳光照射不进来的小巷里，韩辰东同样看着那座枯萎的树笼，那滩干涸呈黑色的血迹是如此刺目，他几乎要把墙面棱边捏碎。

    “神君”九无念了一遍这个称呼，有些失笑，真是好久远的称呼了。怪他养了一群没大没小的系统，没人这样尊称他。

    而听到九无的话，顾琅玉却是一双眼睛倏然睁大：“那苍殊呢？”

    然而，还是一切都晚了。

    “我不会无端给人好处，但我有两条路可以给你机会从我这获得一个愿望。第一条，和苍殊一样，通关一个系统的任务。第二条，成为导航系统，辅助一个玩家通关。”

    “按说，最好是遣返原世界的，但你的存在已经脱离了那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再让你回去就不合适了。我可以为你挑一个合乎规则运行的世界，或者你选择留在我的身边，又或者选择被我抹杀。”

    具体的一些细节九无就懒得说了，比如苍殊没能考虑到的尸毒遗留问题，当然可能苍殊不是没考虑到，而是时间紧迫没余裕考虑了。但好在阎罗花的毒性远远盖过尸毒，算是以毒攻毒了。留给了顾琅玉一副完好的身体。

    她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会让这个在她心中神一样的男人跌落神坛的，只会是苍殊。

    感动，却也不盲目感动。

    “告诉我，你的选择。”

    顾琅玉不知道，他死了，身体是化作飞花没了的。

    九无一笑：“然也。”

    苍殊的作为没有以命换命那么震撼，甚至苍殊的目的也不纯粹是为了救他，但苍殊为此而承受的一切并不会因为不纯粹、不深刻而被抵消。

    然而他也知道，他和苍殊之间其实也不过如此，尽管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却也从没有明确的关系。就这样自己都念念不忘，痛彻心扉，他无法想象，段枢毅该是有多痛苦？

    “他有自己的奇遇，护他到功成那一刻，在灵魂泯灭之前完成任务离开了。你这副身体是我做的，与人类倒也没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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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便好。那么你现在，要对我做什么呢？”

    “他是钻了规则的空子，但算不得违规。这本是一门游戏，玩家与游戏内容博弈，也与游戏博弈。”

    这里除了苍殊破碎的衣服和一滩血迹，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并不认为苍殊会无私到一命换一命，但他仍然忍不住为此而心惊。

    她甚至不敢出声叫他，不敢过去打扰。

    段双双头一次知道，一个背影就能让人看出极致的痛苦、颓寂和绝望。

    段双双不是很清楚路线，没能和苍殊走到同一条最短路径，绕了一些，又加上新的身体和新的能力她还不熟悉，也就错过了一出大戏。

    “这枚戒指本是苍殊与段枢毅订婚对戒中苍殊的那一枚，戴在他的手上。他将自己的身体和血肉献出，与阎罗花做了交易，用自己的生命孕育了你的重生。”

    再没有比失去的时候更清楚地认识到这件事了。

    “成功了。”

    只这一个事实，就要压得韩辰东喘不过气，心脏坏了一样抽痛到麻木。

    “如此呢那不知，我若想再见到他，还恩与他，可是有什么办法？”

    那个人可能真的死了。

    而且，看着这样的段枢毅，她只会更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毫无可能了啊就算是死了，堂哥的心里也再也不会有别人了吧。

    顾琅玉惊觉地抬起头来，却并没有太过紧张地戒备。这样的登场方式，他想，以自己的能力，就算戒备怕也是没太大用的。

    她顺着声音找过去，就看到了一个形容略显狼狈的背影蹲在楼下，男人面前是一大滩枯萎的植物，依稀可辨原先笼子一样的形状，还有干涸的血迹。

    他原来当真爱上了苍殊。

    尽管她不止一次希望苍殊能出局，但，她从未想过是以这样的方式。

    九无似笑非笑，这个心较比干的无双国士，分明已经想到什么了吧？这样的人呀，换了平时他一定不会这样做，太过无趣，不过么

    还是在她绝没想过的对象身上看到的。

    但更让段双双惊诧的是，这声音她很熟悉，尽管几乎变调得叫人认不出来。

    那声音太悲怆而痛苦了，还有太过汹涌的怨恨和愤怒，和毁灭一切的决绝、恐怖，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苍殊成功了？”就算他推测出了这样的结论，也还是想得到肯定的回答。

    等她赶到的时候，正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低吼。

    “不知苍殊这样做，算不算违了章程？”顾琅玉这样问，但答案他是有的，毕竟苍殊可是通关成功了呢。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呢。

    “我又欠他好大一份恩情了呢，叫我如何回报是好”如玉公子垂眸笑如春风，显然他不止是感叹，而是心中已有了成念。

    她觉得不可思议，简直荒谬！半个多小时前才分手的人，那么强悍、被公认为末世第一人的苍殊，居然？！

    顾琅玉几个念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到现在也根本不敢相信，他和段枢毅两人打到天台边缘看到那一幕时的惊骇欲绝——

    略一沉吟，顾琅玉：“我选”

    那些血迹

    这是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但比起那张扬的长相，此人的气质却十分温朗平和，真是很有欺骗性的亲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