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圣诞节(1/3)
尹承傲带来的人找到了这辆引擎还在工作的车,当他们打开车门,灯光照进去看到的就是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少年,宛如羊水中孕育生长的连体婴。两人身上都结了一层霜,失去了意识,身体僵硬却又紧密地纠缠在一起,根本无法分开,只能将两人视为一体地抬到车上。
苍殊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知觉还很迟钝,视觉比触感先一步提醒了他怀里的存在——还没醒的苏骁仍然以之前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四肢紧缠。
偏过头,他看到了昏昏欲睡的尹承傲。
一个小鸡啄米下去,尹承傲被惊醒,晃晃脑袋抬起头就对上了苍殊的目光,一愣,又惊喜起来。“你醒了!”
“恩,谢谢。”还算及时,至少没死。
尹承傲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脸,却又真挚坦率地说出了心里的话:“是我该谢谢你,这一次你又救了骁。”
被这么一提,苍殊现在才能有精力想到这个问题。除了北亦瑄那次是有意为之,救了尹承傲和苏骁是真的计划之外,但不管有意还是巧合,自己大概真是跟这几人纠缠上了,很好,过程不论,结果是达成计划了。现在就差一个南宫易了,按照这个趋势苍殊突然有点蛋疼。
苍殊没回应尹承傲的感谢,转而问到:“只有你吗?”
“我听你的话,带上了宵风堂的人。”宵风堂就是苏家在道上的势力。“其他我连易和亦瑄都没联系,毕竟跟骁有关的事如果能说,骁醒来会自己跟易他们说的。”
很好,虽然尹少爷性格幼稚毛躁自大,但好歹还有点脑子。
苍奶爸表示有点满意。
关键自己发信息那会儿还不明情况,顾及苏骁所以说的语焉不详,这样尹少爷也能乖乖照办,真是很出乎苍殊的意料了。
但是尹少爷这求摸狗头、求表扬的眼神是闹哪样?
并没有多少和小孩子相处的经验的苍殊同学并不知道该怎么在这种情况下刷好感度,于是就非常直男地抬起沉重的胳膊,对尹承傲伸出了一个拳头。
尹承傲愣了有两秒才隐约明白过来,试探性地也伸出拳头,和苍殊对撞了一下。然后收获一个赞赏的微笑,他便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尹承傲挺开心的。
酷炫狂拽的尹少爷突然笑得像个村口二傻子,苍殊却莫名有些想搓一把尹承傲的狗头了。不过碍于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作罢。
知觉恢复得越多,苍殊也就越难受,因为一个动作保持得太久,那股钻心的麻痒、电流一样的刺痛,真不是一般的酸爽。
他现在是抱着苏骁侧躺在床上,恢复活动的双腿双臂都已经慢慢打直了,缓冲着各种感受,而被苏骁枕在身下的左臂,还跟废了一样。
“嗯”轻吟就响在耳边,苏骁也醒了,他的头都还贴在苍殊的侧颈。
苏骁的警惕性差些让他暴起攻击,不过还好糟糕的身体状态制止了他。
而后他很快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于是半是真实半是恶搞地呻.吟起来,嗯嗯啊啊叫得又痛又爽,还在苍殊身上拱来拱去,蹭来蹭去。知道的晓得他是神经末梢刺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发.春呢!
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的苍殊当即不客气地在苏骁的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听得尹承傲虎躯一震,就想起了之前被苍殊打得两天都要趴着睡的那一次。
“草!”雪上加霜那叫一个酸爽,苏骁恨不得将人踢下床,虽然被打是他自找的。“你起来下,我大腿被你压着都没知觉了。”
苍殊一抬腰,让苏骁自己把腿抽出来,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什么反应。“你他妈倒是动啊。”
“痛,难受,动不了。”那口气,可委屈了。
其实苏骁什么苦没吃过?不打麻醉取子弹都不带皱眉的。
苍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只能出手。苏骁自然又嗷嗷叫了起来,这一次是真给难受的。他背对着尹承傲,不知道有第三人在场,自己现在这幅样子都被好友看在眼里。
尹承傲十分诧异,平时他见惯了苏骁顶着一张可爱的长相以软萌活泼的弟弟形象游走在女性之中,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位黑道公子粗暴娇气还浪得没边的样子,简直看得瞠目结舌,内心复杂。
“骁”没眼看的尹承傲终于发表了自己的存在。
苏骁的叫声停顿了一下,而后自然地应了一声:“傲还在啊,今晚累了吧,明天晚上千汀园。”千汀园是他们四人的聚所,苏骁名下的一座庄园,在环内靠近千澍山的地方,占地千亩。其他三人名下当然都有庄园,不过私人性却比不过苏骁。
这却是委婉的逐客令了。
四人的关系,本就是这么直来直去,但这一次尹承傲莫名却有点不大舒服。不过他尹少爷本也不是会照顾人的,在医院也轮不上他照顾,自己留在这里确实已经没有什么用处,总不可能留下来过夜吧,多此一举的。
“恩,我明天再和易他们一起过来。”尹承傲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见苏骁没有反对,知道接下来已经不涉及宵风堂的事了,便转身关上门离开。
等尹承傲离开了,苍殊把人从自己身上彻底扒下来,然后便掀被子起了床,脚底板挨着地的时候还有些微痛,不过已经不碍事。
“你去哪?”在被子里露出两只圆溜溜杏眼的苏骁问到。
“换病房。”这豪华病房可只有一张床。
“一起睡呗,我不嫌弃你的。”
“俩大男人挤一张单人床,我嫌弃。”说着解开了两颗衬衫的纽扣,空调开得这么足,两人紧紧团在被窝里,汗都出来了,身上的衣服也是脏的,怪难受。
苏骁一时无言,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口让苍殊留下来。而苍殊依旧是习惯性地替苏骁理了理被子,掖好被角,然后才离开。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会叫人多窝心。
重新要了一个病房,非常阶级腐败的豪华病房,自带浴室,但苍殊只用毛巾擦了擦身体,因为身上有几处还包扎着冻伤药。做完这些,才倒头又睡。
不算意外地,第二天四人的小聚会带上了苍殊。
那本来是一个自成一体的四人领域,苍殊这个外来因子的突然介入,看上去不动声色,实际上,平静的表象下孕育着惊变的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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