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你还要负责让我上天堂(2/2)
而其中一个，是刚从地狱回来的亡灵。
那男人一下子高兴起来，虽然表情变化没有很大，但是能轻易看出来他春风满面，因为他笑着牵起了那个黑发的手，毫不顾忌是在公众场合，还撒娇似的往人颈窝去蹭了蹭：“你看，我说可以的。阿锦，你答应过我的，可不能反悔。”
“您好？”看他久久没有回应，黑发女子忍不住出言提醒。
36.
拉曼差点控制不住地拿手指指向屏幕中的人物三维立体影像。立体影像栩栩如生，金发银眸，随着他指尖的动作还对他礼貌地微微一笑——这自然是当初提取数据时设好的——这副模样和站在他面前含笑的男人一模一样！
“反正很快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了。”他小声地嘟囔道。这句话听得苏锦微微睁大了双目，不由得把手里的证书攥得更紧了，模样颇为不舍，仿佛不想给人看似的，捂得紧紧的。娇小的歪着脑袋想了想，把自己的那本结婚证也放进了的口袋里，然后手指钻进去与他十指相扣。
“可以的，先生。”拉曼说。
皱了皱眉：“什么呀。那你现在在哪？”
拉曼被话语中的隐晦意思震到了，微微张大嘴，没忍住，差点红了脸。
一对76.23％的伴侣。
迎着他打量的目光，苏锦不明所以地回了个友好的微笑。
系统还未退出，他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婚姻状况变为“已婚”状态的米哈伊尔个人界面，“已婚”两个字后面跟着的是信息素匹配率，数据刚刚更新，刷新一下之后，一行莹莹小字闪烁着：
什么？这是个？
“我没有反悔。”
米哈伊尔开心地捧起实体的结婚证，又珍之重之地将新生成的电子结婚卡收藏进光脑的个人云端，甚至将它设为了背景。苏锦看他手指飞舞，一连串的做出如斯举动，忍不住摇头喟叹。
拉曼稀奇地看着这个温和无害的熟练地安抚了一下自家，转而抬起眼来的时候，神色落落大方，不像之前那般犹豫拘束，她扬起一抹笑意，对拉曼点头道：“你好，我们要办理登记手续，麻烦了。”
拉曼是个好员工，他也笑起来，表达了对这对伴侣的友好祝福，起身引他们走向身份认证区。
但这还不是最让他震惊的。
两人边说着话，边快步往外走，空气净化机吹来的新风隐约夹杂着几丝交谈声。
米哈伊尔·列夫塔！
男人温柔如蜜糖的嗓音带着笑意：“现在我在人间，不过呢，你大概还要负责让我上天堂。”
男人想了想，认真地低头凝望着她的脸，牵起她的手，轻轻地说：“有的。我从地狱回来了。”
“！！！”
同事也惊呆了，手足无措地抬起脸来向他寻求帮助。他们自然是不可能给互相提供帮助的，于是两人面面相觑，哑然无声。
何况还是个会撒娇的，拉曼暗暗想，看起来倒是挺般配的。
“你就这么想人看到吗？”她现在已经看透他的小心思了，因而也能直截了当地戳穿他的小泡泡。
虹膜、指纹、信息素三位一体的认证，高效而准确，黑发的个人信息界面刷出来的时候，拉曼一怔。
7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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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这样牵着手走了，留下的一地惊涛骇浪，也似乎毫不在意，眼里只有彼此，只想分享这一刻的甜蜜与喜悦。
下一刻，原本以为自己波澜不惊阅人无数的拉曼对着界面上显示的个人信息，彻底呆坐在屏幕前。
可不就是见了鬼，整个宇宙谁人不知列夫塔少将在两年前就死了！那现在在他眼前的是谁？是人，还是鬼？
苏锦无奈地摸了摸米哈伊尔的长发，她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米哈伊尔的黏人，反正她早就不可能将米哈伊尔当做单纯的偶像来看待，既然是情侣，那就该要有情侣的样子，大胆一点。看，现如今，她顺毛可不就顺得无比顺手了？
他瞪大双眼，嘴唇微微翕动，仿佛见了鬼。
米哈伊尔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像是刚刚才想起来，自己作为一个做出这样的举动是不合时宜的。
左右此时无事，于是他就干脆在留待区等了一会儿，站在负责检查认证的同事后面跟着看。
一刻钟前才做过信息素测试的小隔间里，空气中还隐约留存着清浅又潮湿的气息。拉曼是个，犁鼻器退化得不够发达，对于信息素天生不敏感，正因此他才能够胜任这个岗位——所有婚姻管理处的员工，都是——否则很难说他们是否会在给前来登记的夫妻做信息素测试时受到影响。
一个间很普通的数值，大街上随便抓一对出来，都能达到这个匹配度。
作为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他习惯了做电灯泡，只是还从未有这么一天，他竟觉得自己连电灯泡都算不上。他甚至隐隐觉得，这个金发并未将自己，或是其他来来往往的人放在心上，他只爱重自家的小而已。
拉曼听见又仰头问：“是你自己拉着我来结婚的，现在怎么又不说话啦？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同事也被唤回了神，现在只能机械地念出屏幕上二人的信息，依靠当年培训时练出的条件反射，木愣愣的按照流程给眼前的两人确认身份信息、拍照、确认结婚意图等等等等，流水化地办完了手续。
拉曼摸摸鼻子，依旧恍惚着，完全没反应过来，幸而今天人少，不算什么良辰吉日，没有人会上前来指责他上班开小差。
拉曼浑身一震，思绪从“我现在是给他们办手续还是去报警”的纠结从拔除出来，目光一遍遍地在屏幕信息上逡巡，最终确认这个米哈伊尔·列夫塔确实是个活人，是个活的，未婚，还未标记的，可以合法婚丧嫁娶。他现在随手点个确认，就可以在系统里将米哈伊尔这个名字与面前名叫苏锦的黑发绑定。
见鬼的“列夫塔”！
真是一对略有些奇怪的伴侣。
而作为缔结婚姻的夫妻而言，这是低于联盟平均值的一个数字。联盟提倡优婚优孕，提倡高匹配率伴侣成婚，何况对于与来说，信息素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