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们说他只是个下贱的O(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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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是，他做这些都是下意识的，苏锦诧异地问他：“你原来识字的吗？”

    所以他不知道自己其实是个很好的人。从容貌到性格到品行，都非常非常好，比苏锦见过的许多许多人都要好，比王冠上那颗最大最亮的珍珠还要珍贵美好。

    这种独占欲和苏少校一直追求的自由自在人文价值观似乎不太相符。

    而以往的生活环境只会批评他、贬斥他、羞辱他、训诫他，把他当泄欲容器，让他误以为自己生于卑微，没有拥有生活在阳光下的权力。

    她不赞同他的妄自菲薄，更不赞同他对自己的定位。

    她本来连教育读本都拿好了，准备从字母和笔画教起，才发现利特不只是读得懂菜谱而已。

    天哪，苏少校有点难以置信，自己一贯波澜不惊的心，竟然有一天会这样想把一个人，牢牢禁锢在怀里。

    ——至少，要带他体会平凡人的生活，平静却安逸，要让他尝到被温柔对待的滋味。

    而利特太不听话了。打了，骂了，狠狠教训了，眼见着消停，乖了一阵子，刚刚放松戒心，他又想要反抗和逃跑。

    又想了想：“米兰·坤拉斯画集来一套，要联盟第三星际出版社的旧版。新版——排版太差了，选图也不好看，有色差。”

    苏锦隐隐体察到他的自卑，她隐隐地心疼。

    她想带他逛遍卡尔德的美景，吃遍帝星的美食，走过每一条小街巷角，一起研读各种类型的书籍，学做不同派系的菜品，这样过一年，两年，三年很多很多年。

    老鸨也不知道这个小玩意哪来的那么多精力，本来高强度的肉体折磨，不说，就算换成是或者也被折腾得精疲力竭，根本无力想七想八。

    “责任”是可以卸下的东西，但利特不是。

    利特更是说不上来。

    苏锦再问他：“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她想保护他，想照顾他，心疼他，怜惜他。甚至，想占有他。她已经不能想象利特以后和别人在一块儿，走路，吃饭，做爱连想都不行。

    利特想，自己不过是个被收留的下流娼妓，这污浊的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苏少校。这已经花光了他所有的好运，已经无法奢求更多了。

    “是家里那位好学。”苏锦谦虚道，“我没想到他还挺喜欢读书的。”

    身体凌虐，意志摧折，任谁在这样的境地里，都根本无法思考别的事情，只剩下动物的生存本能：对付太容易了，不听话就打，就饿，暗娼窑子里还有无数可以磋磨人的道具，假如嫌麻烦，就直接一针劣质的发情剂下去，然后把人扔在一边不闻不问个一两天，滚烫的情欲，脱水，意志不清，足以让这些小玩意儿爬过来哭着求肏，最后还是要得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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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也都是一样的。这些年久失修的房子隔音差劲，偶尔夜深人静，好不容易能得到片刻喘息，他蜷缩在脏污的床上，仰头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看着落灰的天花板——天花板在不断震颤，估计是上头闹的动静太大——同时隔壁也飘来起此彼伏的哭喘浪叫和肉体拍击声。

    苏少校在一家书店内思绪纷杂，看着满目琳琅的书籍，想到此处，顿时豪气万千，手指一划，指过畅销类一排货架：“老板，我全都要了！”

    左看看，科普类也不错，“《联盟美食图鉴》，利特会喜欢的，要了。《论谢尔逊星系的物种多样性》，很不错的科普读物，十分具有特色，也要一本。《天空与宇宙》”

    原本是想把他当作好好调教的好货色，老鸨被他闹得心烦，干脆就给他打了药，弄成最低廉的奶妓——果真，这小婊子不再反抗，学乖了。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说：“好的，一定给您包好。”

    而且看得飞快。苏锦在心中默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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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有点呆了，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大方豪迈，仿佛中了五百万星际币彩票。

    ——这次苏少校是真的搬不动了，书店的送货上门服务总算派上了用场。

    苏锦想，不管他是爱我，还是仅仅依赖我，现在都无关紧要。刚刚捡到他的时候，她把他当作一时怜悯心发作的“责任”，现在他对她来说已经变得复杂得多。

    苏锦心想，您说的有道理，电子书多好，等我攒点钱，就给利特买个小光脑。

    26.

    但一切都事出有因。

    他只茫然地摇头。就和那些只会做题而不会讲题的人一般，听、说、读、写变成了本能，隐藏在潜意识里，却解释不出个所以然。

    他有记忆以来就活在黑色市场，住在一个小小的、还没有苏少校家书房大的小房间里，里面逼仄而凌乱，只有一张床和一个马桶，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味，每天的任务就是接客，从早到晚。

    他也以为自己不过是个妓子而已。

    他根本没读过书。那是奢侈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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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活在黑色市场里，不见天日，浑浑噩噩，周围环境在向他灌输价值观，告诉他，他只是个低廉的、下贱的，是谁都可以玩弄的底层男妓。他没有别的记忆，又真的被迫出卖肉体，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罪恶感，痛恨自己的放荡，久而久之就真的信以为真。

    利特没和正常人相处过，也没有在正常社会生活过。

    结果没想到，他还是逃了，逃得很成功——假如他中途没有突然发情的话。但是这没办法，长期的蹂躏再加上身体改造，他的发情期早已紊乱。